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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七人命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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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你是真不认识我了,八年前给你们开门的,也是我。”

张广才看看,没有一丝印象。

老者,“那时你还,你娘抱着你。头上梳两个髽鬏,看谁都愣了吧唧的。像是怕谁把你抱走似的。”

张广才陪着老者笑。

“你们最后留在了肃慎了?”老者。看来,他不确切知道张广才他们一家子在哪里落了脚。

张广才应答,,“是,在秃顶子山的屯子。是肃慎的屯子。”

“哎,不好不好,”老者晃着脑袋,,“肃慎?野人,不通人性……”

张广才怕老者再下去,出关于肃慎很多恶毒的话,就打断了老者,,“爷爷,杨庄主不在吗?”

院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生气,偌大个院子,众多的房子,都没有光亮,黑森森的,很是瘆人。只有一个耳房有一点点光亮。

老者一边走,一边摇头,佝偻个身子,甚至咳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地,“杨庄主?全家一百二十六口,就算我,拖不动,留下了,到秋了,也得陪斩。”

“陪斩?”张广才知道“陪斩”是什么概念,急忙问,“爷爷,杨庄主怎么了?”

这时,已经到了有光亮的耳房门口。老者扬起手中提的灯,照了照跟着进来的挹娄,,“你这孩子,也下来吧。”

张广才和挹娄同时应。

张广才走到挹娄的马前,帮着他,把鞍上的阔力抬下来。

老者颤巍巍走上前,用灯照着,,“是只鹰啊,我眼神不济,寻思是什么呢。咋还把个鹰放在马鞍上了?”

张广才,“这鹰受伤了,飞不了了。”

“受伤了?哪儿受伤了?我看看。”老者关心起阔力来,他没有回答张广才的问话。张广才只听老者杨庄主全家一百多口,到秋天要问斩,不知犯了什么罪。

张广才急于想知道,可老者就是只字不提了。张广才只好顺着老者的话,“也不知是怎么把腿划了一个大口子。”

张广才着,把包阔力腿上他的衣袖解下来,给老者看。

老者一看,“哎呀,咋这么大的口子?这是刀划的,红伤,得上红伤药啊。”

老者着,就进了屋,从屋里拿出一个只有半个手掌大的葫芦,和一卷纱布。张广才接过老者手里提的灯笼,挹娄把阔力的腿往外别别,有利于老者上药。

老者蹲下身去,把葫芦的红布塞子拔下来,直接用葫芦往阔力腿上的伤口倒上药面,然后,逛逛葫芦,从里边又倒出一粒红色药丸,给了张广才,,“把这粒救命丸,给鹰塞进嘴里。”

挹娄接过那粒药丸,就往阔力嘴里塞,阔力还不肯张嘴,挹娄打它一下,,“你得吃了它,没听老伯是救命的吗?”

挹娄一话,老者听了,转向挹娄,“这孩儿是哪儿的人?”

张广才,“是我的弟弟。”

“啊?”老者,“你父亲也来了?”

张广才一时语塞,他不知老者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

“哦,哦,我父亲?哦,来来,来了。”张广才慌忙答道。后来一想,才想明白,他挹娄是他弟弟,没他父亲,他母亲无缘无故地就给他生个弟弟?

也是怪老者老眼昏花,看张广才和挹娄分明是两个种,怎么能整到一家去呢?

还好,这样,老者就把张广才和挹娄当成亲兄弟了。

老者,“真乃橘枳,淮南北之别也。”

老者的,是《晏子春秋·内篇杂下》里的一句话:“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样子一样,同种同源,出生地不一样,味道就不一样。这里指的是张广才和挹娄,不是亲兄弟吗?由于出生地不一样,长的就不一样。

挹娄不知老者的是什么。张广才明白,但他不去纠正,随老者稀里糊地想吧。

老者举了举手中的葫芦,,“这红伤药,灵。不出三天,伤口就能结痂。这是依据你姥爷的方子,配伍的药。”

老者着,嘿喽气喘地回去送药葫芦了。张广才跟在老者的身侧,对老者,“爷爷,哪儿不好?我看你有些喘,我回去告诉我姥爷,让他啥时候过来给你看看,开一副药,保管给你治好了。”

老者嘿嘿笑了,,“原来可不那么想了是咋地?现在不行了,到秋了,就跟老爷一起去了。”

“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广才再也忍不住了。

“你俩吃饭了吗?”老者还是不接语,就是不愿意杨庄主为什么要问斩。总是把话岔到别处去。

“嗯……”张广才让老者把他岔得不知怎么话了,“我们……不很饿,讷乌,你饿吗?”

“吃也行,不吃也行。”挹娄答道。

“死,行;饿,不行,我刚刚吃完,还有饭、菜。可能还没凉,你们俩吃点吧。”老者。

“吃饭来得及,”张广才这时是下定决心要把杨庄主问斩的事问个水落石出了,就正正地问老者,“爷爷,我想知道杨庄主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秋后问斩?”

老者沉吟起来,半饷,他才叹了一口气,,“我不想让你们孩子知道,你们知道了,也无济于事,陡增烦恼——我想岔一岔,要是岔过去了,就得了,你还总是问。杨庄主,嗨,摊事了。”

“摊什么事了?”把一旁听音儿的挹娄,急个半死。

“几天前,一队官差也是在庄里借宿,谁想到,第二天,一队七人,都死了。”老者。

“死了?”张广才好生奇怪,“都死了?怎么,死了呢?”

“还呢,”老者,“要是知道怎么死的,不就没事了吗?”

老者讲起:那队官差,夜里求宿,杨庄主认识带队当官的,就酒肉好生招待一回。这队官差,吃喝完,就在厢房客屋里歇息了,无声无息的。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家奴去叫,见一个个脸色惨白,没一点声息了,禀告了庄主,庄主一看,大惊失措,就告了官。官家就以谋害官差为由,把庄内一百二十六口悉数下狱。这七个官差的死,肯定不是杨庄主所为,但你找不到其它死因,根据夫余法律,作户就要承担责任。“作户”,就是死者出事现场的主人。

挹娄,“要知道这样,死了,就挖个坑埋了,算了。”

老者不是好眼睛看了挹娄一眼,,“你这枳长得,不像我们汉人。”

老者的意思,你这生在野人部落的我们汉族人的“枳”,不具备我们汉族人的道德观,怎么能干出那种存心昧己的事情呢?

挹娄不明白老者的意思。张广才懂得,但他不以为然,他赞同挹娄的观点,既然不是你们害的,你们又何苦把罪名往自己头上揽呢?不清,偷偷埋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本不想,但还是没忍住,“那七个官差,不一定就宿在本庄吧?”

老者,“那是。这一前一后,都有借宿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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