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进行到最后,上了甜品。
先上了水果小蛋糕,阿梨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被季半夏禁止了:“乖,蛋糕吃多了虫虫会咬牙齿的,阿梨吃一个就够了,好不好?”
阿梨很不甘心,但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上了冰淇淋,做成了各种卡通动物的外形,看上往特别可爱。
连连翘都忍不住吃了两个。阿梨可怜巴巴地看着连翘,又看看水晶小碗里的冰淇淋,哀求地看着季半夏。
冰淇淋太冷凉了,阿梨肠胃不好,季半夏从来不让她吃。
见女儿眼馋的样子,季半夏无奈道:“宝贝,冰淇淋太凉了,你吃了会肚子疼的。不是妈妈不让你吃,等你再大一点,身材硬朗一些了,妈妈必定给你买一个大冰淇淋。好吗?”
阿梨不再往看碗里的冰淇淋,眼泪却默默蓄满了眼眶。
闻声季半夏叫出“阿梨”这个名字,傅斯年心里百感交集。
当年,她给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取名叫阿梨。
她一直想要个女儿,现在终于如愿了。只惋惜,这个叫阿梨的孩子,不再和他有任何关系。
他扭头看着阿梨,多俏丽多乖巧的孩子,让人疼到心底里往了。
察觉到傅斯年在看她,阿梨忽然伸手拉了拉傅斯年的袖子。
她眼泪汪汪地扁着小嘴,看着傅斯年。
傅斯年愣了一下之后,马上意识到,阿梨是在求他!求他帮她说情,让季半夏批准她吃冰淇淋。
这是什么,这是赤*裸裸的信任啊!傅斯年简直赴汤蹈火的心都有了!
“让阿梨尝一点点吧,一小口,没关系的。”傅斯年放低姿势,好声好气地跟季半夏商量。
季半夏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悦:“我女儿肠胃不好,不能吃冷凉的东西。”
她刻意了强调“我女儿”三个字。傅斯年一听就明确了,季半夏的意思是,她照顾女儿,闲杂人等最好不要插手!
季半夏皱着眉头,语气很冷淡,傅斯年不好再说什么。
他耸耸肩,回了阿梨一个无奈的眼神。父女俩忽然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感到,都咧嘴一笑。
季半夏冷眼旁观,心里忽然有几分妒忌。
傅斯年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做,竟然就能哄得阿梨跟他一个战线。
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大,可不是为了玉成傅斯年虚伪的父爱!
季半夏还没妒忌完,手机响了,是同事打来的。
想起明天就是交稿日期了,季半夏赶紧把阿梨递给连翘:“我出往接个电话,你帮我看着阿梨。”
接完电话回来,季半夏走到宴会厅门口就开端朝阿梨那边张看,成果不看还好,一看她的肺都差点气炸了!
傅斯年正在给阿梨喂冰淇淋!!
拿着勺子,一勺子一勺子地往阿梨嘴里喂。
脸上笑嘻嘻的,嘴里还在说什么!搞不好是在勉励她:来,嘴巴长大一点,多吃一点!
季半夏忍住了怒吼的激动,快步走回座位。
一见她回来,连翘,阿梨,傅斯年,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全都低头躲开季半夏的眼神,很无辜地假装什么都没做过。
季半夏一看桌子上的水晶碗,心里更赌气了。
两个小碗都空了!阿梨吃了整整两个冰淇淋!
“连翘!你怎么看孩子的!让别人给她喂这么多冰淇淋,你是想让她生病吗!”季半夏气急攻心,抱起阿梨想给她喂点热水。
阿梨扭着身子不肯让她喂,连翘辩护道:“孩子想吃,让她吃点又怎么了?冰淇淋都半融化了,一点也不凉了。”
季半夏气得要逝世。连翘带阿梨一向这样,要什么给什么,从来不考虑成果。
季半夏不想跟妹妹吵架,心里又憋着气,只好冲傅斯年发火:“别人家的孩子,盼看你注意保持间隔!反正生病了也不用你照顾,你也不会心疼!”
傅斯年厚着脸皮安坐如山。他感到季半夏太小题大作了,就几口冰淇淋,哪有那么严重?
刚才阿梨开心的样子,他看了都感到幸福满满。
连翘在旁边看着季半夏训傅斯年,差点没笑出声来。平时人五人六,高冷得神鬼莫近的华臣总裁,现在被人训得像孙子一样,简直太搞笑了!
气氛僵硬。就在这个时候,阿梨出手了。
她不仅不肯喝季半夏喂的热水,还扭着身子往傅斯年那边蹭,并且,她还伸出手,要傅斯年抱抱!
认贼作父,季半夏心里忽然蹦出这四个字。
傅斯年伸手想接过阿梨,想起季半夏刚才的警告,又迟疑了。
连翘快笑逝世了。暴君!她这个姐姐,完整就是个暴君。老的小的,一个都不放过!
阿梨要不到抱抱,扫兴透顶,小嘴一扁,开端哭起来。
四周的人都朝他们这桌看过来。季半夏慌了,哄了两句没用,赶紧把阿梨往傅斯年怀里一塞:“往吧,往找你的狐朋狗友!”
连翘一口水喷了出来。狐朋狗友,这形容词,简直尽了!她这个姐姐,真是个天才!
阿梨在傅斯年怀里哼哼唧唧地抽泣着,眼睛还看着季半夏。
季半夏好气又可笑,装,使劲装!撒娇,使劲撒娇!现在让你嘚瑟,你早晚有求我的时候!
香香软软的小人儿抱在怀里,傅斯年忽然有一种功成名就的满足感。
什么叫空手夺白刃?这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