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说:“青春期时毫无征兆的暧昧是一辈子最教人忘怀,当岁月渐行,偶然碰见路上小手互勾的青涩男女,都会不自觉有笑从心脏中最年轻有力的地方溜出来。”
但误会,也同样来毫无征兆,也让人耿耿于怀。
隔着校门,远远看见原昀南站在操场边缘,他面前还站了一个女生,两个人面对面好像在说些什么。
见到那个女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刚在校门外等待到司机开车来,却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顾北瞬间就明白过来
——怪不得执意要让自己放学先走,原来是干坏事不想被她发现。
早上还因为他被关紫柔频频调笑;中午特地跑到高三楼给他送便当;以及陪自己吃午饭时的场景像播放电影似得一段段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闪过,最后直至黑屏。
顾北已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就闷闷的堵在胸口处,不上不下得难受,最后钻进车子里没有再多看一眼。
车子发动,留下一路尾气。
第二日,原昀南依旧收到了顾北给他做的午饭当作谢礼,不过那天以后,顾北再也没有主动给他做过一顿饭打包带到学校里给他。
原昀南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后面渐渐地才发现不对劲。以前那个喜欢跟他斗嘴,但是说不过自己喜欢撅着嘴生气的小女生不见踪影;
时不时给他做饭犒劳他教她理科学科作业,偶尔也会在周末时心情大好做点小饼干小蛋糕让他带到班上去炫耀的贤惠邻家小妹妹也没有了。
好像故意躲着自己。
还想求证自己哪里惹她不开心的时候,模拟考不巧地撞上来。
为了一心一意地应付模拟考,原昀南和一帮哥们选择了住校,一直到寒假开始才回家。
顾北知道消息之后,失落了好一阵子,更加笃定了原昀南是为了上次她在校门偷见到的那个女生才选择住校的。
不过几天,她选择了忘记原昀南,她把一切都归咎于原昀南帮她考上了一中,而自己是因为感激才会对他这么在意,产生奇怪的思念和不舍得情绪,书里不都这么写的么?
——青春期总是这样,对异性之间的一丝碰击都会有火花燎原之势:爱幻想又充满躁动。
想通了的顾北又继续了自己无忧无虑的高中生活。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寒假来临,原昀南拉着行李箱从校返回。
他没有带钥匙的习惯,家里李姨总是会在,若不然打个电话也知道她去小区哪家里和别家的家政阿姨闲聊。
当他连按三次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的时候,原昀南才从怀里掏出手机打给原父。
“爸,你们去哪了?”原昀南穿得有点稀薄,就一件长袖衫和一件牛仔衬衫,在车上有暖气,下了车就开始觉得冷了,肌肉无意识地直抖腿,牙关发颤。
“你妈前两天不舒服,我带她去海南的医院了。医生说是季节性引起肺部的过敏,今年冬天我就陪你妈在海南呆着。先前你在备考,你妈不让我打电话影响你。你看看你是要过来海南跟我们一起过年,还是在你顾爷爷家过年,我都给老爷子打好招呼了,你自己决定。”
原昀南考虑了半秒钟,最后心里叹息一声,就决定在顾家住下,“我留在这儿吧。您照顾好妈妈,年三十晚我再飞过去找你们。”
“好。在顾家可别像在家一样那么懒,关系再好那也毕竟是别人家,知道吗?”原父神情依旧不变地应了,再扭头看看一直关注着自己和儿子通话的妻子,朝她做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知道了爸,我懂怎么做的。”原昀南又交代了一番让他爸好好照顾他妈,挂了电话,拖着行李箱走了几步到顾家按响了门铃。
顾家的阿姨来开门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将原大少接进顾家别墅的时候径直就将人带到已经收拾好的客房,随后又跑去告诉了顾老二人。
特地谢过了顾老二人的收留,原昀南将行李里衣服一件件拿出,挂在客房的衣柜里。
留下一套换洗,原昀南走进二楼右边尽头的卫生间,打开淋浴器,稀里哗啦的水流了半天都没从冷水变成热水。
皱起眉梢。
猜想应该是坏了,人拿着衣服又走到左侧尽头的卫生间,一拧开就有热水,这才松了一口气,马不停蹄地脱了衣服走进淋浴房。热水打到肌肤上,全身肌肉都随之松缓
顾北一觉睡醒,半梦半醒间迷糊地推开卫生间的门。
耳边充斥着滴滴啦啦的水淋声还以为自己没睡醒,等坐在马桶上,冰凉的触感从大腿上传到神经中枢,意识渐渐清新,慢慢的发现,完全不对劲。
僵硬地扭脖子朝原昀南那个方向看过去,这才对上一双深邃的大眼睛在雾气后面若隐若现。
再往下看就是精瘦绷直的腰间,再往下……
“你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惊吓的出声,顾北恨不得马上把水放完赶紧跑出去。原昀南急智之下,猛的转身让白花花的大屁股对着顾北。
好不容易放完水了,顾北起身提起裤子,头也不回地就跑了。晾在浴室的原昀南急急大吼一声,“把门给我带上!”
可惜无人应答。
原昀南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要吃午饭了。顾北飞快地扫了一眼在她对面落座的少年,脸上的红晕十分明显,也不知道是热水太烫,还是害羞。
他害什么羞!明明被辣眼睛的是她好不好?
顾北越想越愤懑,毫不客气的就问了出来,“你干嘛要来我的浴室洗澡。”
又委屈又生气的原昀南瞪了她一眼,“我那边的淋浴器坏了,谁知道一你睡醒就闯进来?”
“谁知道你洗澡不关门啊?”顾北恨不得拍桌而起,指着他的鼻头怒骂。
“我……”原昀南自知理亏,刚刚急着洗热水澡,忘记按下浴室门的锁,转念一想,被看光的是他又不是顾北,“你还有理了,被看光的又不是你,你还恶人先告状。”
顾北咬牙切齿,小脸气的都要变形了,“谁是恶人!流氓!再说了,你哪有什么看点……”
突然顾北猛的想起适才画面,光溜溜的身躯,浑身白哲,唯独那处色差,杂乱无章,还有在雾中若隐若现的东西。
似乎还挺大的……
画面像定格了一样,在顾北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十多年来的思想纯洁,被眼前这个人玷污了。
“啊!……”顾北崩溃地怒叫一声,原昀南当然能猜想出顾北为何一下子呆愣了起来,双颊犯红,微微低了头,也不去跟她斗嘴,等饭菜和顾家长辈都齐了,默默地夹菜吃饭。
吃完饭,顾老爷子才正式和顾北公布原昀南直至过年前都要寄住顾家的消息。得知‘喜讯’的顾北错愕了好一会,直勾勾地盯了原昀南一会,重重地哼了声,嗒嗒嗒地甩下几人独自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