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沃沮国的都城来,挹娄他们还是走北路,但实际上,他们出了奇鹄立城,一路向东北,横穿过穆旦乌拉(牡丹江)平原,这是穆旦乌拉冲积平原,是沃沮国最为富庶的地方。只见道路两侧,沃野千里,庄稼长得绿油油的,一派丰收的景象。
许多夫余官兵禁不住嘘唏:这里真像我们的那毕拉(松花江)平原啊!
他们所的那毕拉平原,在现代地图标注是“东北平原”,那上边流过的河流就不仅仅是那毕拉河了。它非常广大,是十个穆旦乌拉平原也比不了的。不过,我们是看着地图话,如果看着路两旁的庄稼,那景致真的好有一比。
正如唐十的,他们走了整整两天,才走到他们来时被唐十好顿摆治的那座山,和那片林子。这回过那片林子,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大军长驱直入,用了一个多时辰,就翻过了那座山。
在进入林子前,挹娄,“这回我可得和亿揽匣子(三号熊)和额其合他们好好玩玩儿了!”
张广才,“你可别忘了,你阿米就在队伍里呢。”
“阿米?”挹娄不解,“阿米在,咋地啦?他还能看到匣子和额其合就拉弓射啊?我跟他好了,那都是我的朋友,不让他射。”
“还有这么些人哪,”张广才看抬出挹娄他阿米,制止不了挹娄,就又拿出身后这三千官兵来恫吓他,“保不准哪个兵士射出一支箭,要了亿揽匣子的命。”
挹娄胸脯一挺,,“敢!射了我的亿揽匣子,我要了他的命!”
一旁的公孙渊刁刁地,“真人呐,你是真杀人呐,射死个熊崽子,你就要了谁的命?啧啧!”
挹娄看了公孙渊一眼。
他知道公孙渊还在和自己怄气。
一路上,公孙渊耍起孩子脾气来,不和挹娄话,睡觉也不在一个帐篷了,吃饭也离得远远的。
挹娄往公孙渊那边靠了靠,用肘拐了他一下,“不怪心眼子!”
“谁我心眼子?!”公孙渊站了下来,扭过身子来虎虎地问挹娄。
挹娄想了一下,脖颈一挺,,“我的,咋地?”
“谁心眼子了?”公孙渊分辨着,“我咋心眼子了?”
挹娄,“不就因为我了那么一句话,你就总跟我哽哽的,你你不是心眼子是啥?哪里像一个汉子?”
“我才没呢,”公孙渊脸色微微泛红——有人揭了他的老底儿,他不免有些难为情,“谁和你哽哽了?我才没呢。”
张广才乘机走上前来,“好了好了,哥俩和好了。渊兄,你去不去我们屯子了?”
“去啊,咋不去呢?”公孙渊有些夸张地,“我只去才兄家,不去那人家。”
公孙渊着,用眼睛瞟瞟挹娄。
挹娄上去就揪住了公孙渊的耳朵,“你还你不气!你这是大气啊?”
“来人,救命!”公孙渊放开声去喊。
担任公孙渊近卫任务的延尽吝赶紧跑了来,一看是两个孩子在闹着玩儿,看着挹娄,笑了笑,就走了。
挹娄和公孙渊都看着延尽吝来了。
挹娄揪住公孙渊的耳朵不放,只是没那么用力而已。挹娄,“你再喊,我活生生地把你这片儿耳朵扯下来!”
“别别,别,哥们儿,”公孙渊夸张地,“我要少了一片儿耳朵,就没有女的稀罕(喜欢)我了,那我可惨喽。”
挹娄松开了公孙渊。
公孙渊捂着耳朵,嘶哈嘶哈的,,“你的手指咋这么有劲儿?!才兄,给我看看,撕裂口儿了没有?”
张广才凑上去看,然后,虎着脸对挹娄,“你怎么敢用弹子儿的手闹着玩儿呢?你看渊兄那片耳朵,就剩一个筋儿连着了,再使吹毛之劲就掉下来!”
公孙渊知道张广才是在吓唬他,就捂着耳朵苦笑着,“不过,是真疼啊……哥们儿,你们的弹子儿是怎么练的?到你家时,让我见识见识。”
“行,到了我家,我把平常在一起玩儿的哥们都聚在一起,”挹娄这回可有的了,“让他们给你演示演示!各个武艺高强,打你鼻子,不带打你眼睛的。”
攀山过林,都是下得马来,牵着马走。狗加启力土这时插上话,,“你们这块屯子的孩,都玩儿这弹子儿的玩意吗?”
张广才,“都玩儿,不玩儿这,玩儿啥?”
启力土,“我听玩这,可挺悬的,前几天,我听人,猪加的一个表弟,就让你们的两个孩弹倒了,好悬没弹死。”
“后来没死,”挹娄,“只是卡倒了,卡了一个大前爬子。”
凑栏汗,“不赖我的竹子,是他卡倒磕的。”
凑栏汗得是肃慎加夫余话,启力土听着似懂不懂的。
——也亏了他不完全听懂,他要听得懂还不好办了呢。
还没完全走出这片林子,就议论起到挹娄他家、他们屯子的事。公孙渊突然想起什么,问挹娄,“哥们儿,你俩不去甑峰山了?”
“哦,哦……”挹娄答不出话来了。
挹娄忘记骑在额呢匣子的背上见到公孙渊的情形了,忘记当公孙渊谎去甑峰山,见甑峰山道士的话。
“不急,”张广才接上话。那谎话是他编出来的,他岂能不记得?他就得把谎继续编下去,就,“我俩没和甑峰山道士定准成了,只随便那么一。什么时候去都成,甑峰道士在甑峰山等着我们,他,上半年不出游了,就在家里等着我们。”
“这样,咱们走出这片林子,”公孙渊,“就和大队分开,他们回他们家,咱们——加上延尽吝他们那三十个人一起回你们家,在你们家呆两天,咱就和我去秽城,到我姥爷家。在我姥爷家玩儿十天半月的,咱仨一起去甑峰山,见见甑峰山道士,那才是真神,象唐十那样的,就会变个戏法尔,不足为奇!”
“你见过戏法能让好几百人,”挹娄和公孙渊犟起来,“一忽儿就走出两天的路程?”
“那不算啥,”公孙渊摆出大明白的样子,“你知道那叫什么?那叫‘搬运’。‘搬运’分‘大搬运’,‘搬运’,‘大搬运’就像唐十整的那套玩意;‘搬运’,铺一张桌子,声‘来!’空桌子,立马就是满桌子的酒菜。
“曹操还有一段广为流传的搬运故事。
“故事发生在建安二十一年十月,当时已经是深秋,魏王宫刚刚建成之后,曹操就派人前往各地到处收集奇花异果,以便装饰王宫的后苑。其中就有曹操的使者找到了江东,并向江东索取温州的柑橘。那个时侯,江东孙权有点忌惮曹操,所以接到消息后,孙权就派人选了四十余担的大柑橘,交给取柑人,让其星夜兼程地送往邺郡。
“在送柑的途中,由于挑夫疲困劳累,于是大家就暂时停了下来在山脚下休息,这时看见一位先生走了过来,这位先生一只眼睛是瞎的,还有一条腿也瘸了,他头上戴着白藤冠,身上穿着青懒衣,向挑夫们行礼之后对他们,‘你们挑担实在是太辛苦了,我来替你们每个人挑一肩怎样?’挑夫们都非常高兴。
“于是,这个人帮每个挑夫每担各挑五里,凡是被他挑过的担子重量都变轻了,大家对此感到很惊疑。快到与众人分手的时候,这位先生告诉负责领队的官员,‘我是你们魏王的同乡,姓左名慈,字元放,道号是乌角先生。如果你到了邺郡,见到魏王,请代我向魏王致意。’完之后,便拂袖而去。
“负责取柑的人回到邺郡之后呈上柑橘,曹操剥开柑橘一看,柑橘里面都没有果肉,只是一个个的空壳。曹操很惊讶,马上质问取柑之人。取柑人于是就把曾经遇到左慈这件事的过程报告给曹操,但是曹操没有相信。
“这时,负责守门吏进来报告,‘门外有一位先生,自称是左慈,要求面见大王。’曹操将其召入,取柑人,‘这位先生正是我们先前在路上所遇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