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出兵的由头啊?”公孙渊,“要打孩子一巴掌,还得找个因由。或者孩子哭了,孩子尿炕了等等。天下最忌无名之兵。”
“我给你找了由头。”张广才,“我们刚才的那个阿尔什不什户,拿咱兄弟的一颗珍珠,咱们兴兵讨珠,这理由,充不充分?”
公孙渊笑了,,“为一颗珍珠兴兵,理由显然不充分。一个平凡的庄主尚且有大把的珍珠,甚至可以‘随珠弹雀’,你,为一颗珠子兴师动众,理由充分吗?”
“那要看多大的珠子了。”张广才仍旧吊着公孙渊。
“还能多大?”公孙渊不相信张广才和挹娄他们俩,能有很大的珠子。“充其量是挹娄兄弟总拿出来比量我的那么大。”
“比那大得多。”挹娄。
“有多大?”公孙渊问。
“你,”张广才心平气和地问公孙渊,“你见过的最大珍珠有多大?”
公孙渊在手里比量着,“这么大,我父亲准备有朝一日成为辽东王,镶在王冠上的。”
“你那不过是窝木立。”挹娄。
“‘窝木立’?啥意思?”公孙渊问。
张广才笑。
他们居住的屯子,有一户三代同堂,那老爷爷,经常叫他的孙子“窝木立”。他就知道“窝木立”,就是“孙子”的意思。
于是,张广才,“你家那颗,和我讷乌的比起来,就是孙子。”
公孙渊的脸立时变色了。
挹娄,“那是‘窝木立’,是给你太守家留个面子,照实,你那个只能是‘窝木立’的‘竹子’。”
“‘竹子’就是‘儿子’的意思。”张广才解释,“因为,他们肃顺族,没有‘重孙子’这个词。”
张广才的不假。可能因为肃慎一族平均寿命没有太长的,族中也没有太高寿的,不能实现四世同堂,就没有“重孙子”一词。
公孙渊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他一脸阴鸷地问挹娄,“你的那个,有多大?”
挹娄用手比量,,“这么大。”
公孙渊倒抽了一口冷气,,“你吹!”
“吹?”挹娄,“你问阿洪。”
张广才点点头。
公孙渊,“我不信。龙宫里也没这么大的珍珠。”
挹娄,“那咱去讨,讨回来的,要没这么大,就给你!”
公孙渊还不信实,,“你们在哪儿整的那么大的珍珠?那绝对是宝了!”
“潭里的大噶啦给我的。”挹娄。
经张广才解释,公孙渊才知道“噶啦”就是蚌。
公孙渊,“噶啦哈么央儿(无缘无故)的给你这么大的珍珠干啥?”
他和张广才和挹娄混这几天,有些词自然随着他俩叫,比如“哈么央儿”。
挹娄要,让张广才接过话去,“噶啦,我挹娄兄弟是万国之主,理当享有举世珍宝。”
张广才怕挹娄在圣水潭里的事。要知道,那“圣水潭”眼下可是夫余人霸着,要是那里的大噶啦给的珍珠,公孙渊这个夫余王的外孙,还不伸手来夺呀?
“‘万国之主’?”公孙渊偷了挹娄几眼,“那么,我家要在辽东立国,也得隶属于挹娄兄弟陛、下啦?”
“那是当然,天命难违。”张广才大包大揽地,“有挹娄兄弟罩着,谁也不敢欺负你们国家。没啥事儿,咱们在一起玩儿,省着你们怕奸雄曹丞相那类人,还得年年给他纳税献粮。”
“挹娄兄弟免我税赋钱粮?”公孙渊揣着心问挹娄。
挹娄手一挥,大咧咧地,“免了免了。辽东国有我哥们儿为王,要你们税赋献粮,那多不仗义?免了!”然后又转向张广才,“阿洪,你把我今天的话记下了,辽东国的税赋钱粮免掉,加倍收奸雄曹丞相他们的税赋钱粮,让他们把辽东国的税赋钱粮代缴上来!”
张广才冲挹娄一拱手,“嗻”了一声。
公孙渊陪着心地,“挹娄兄弟,能不能,使我姥爷他们的夫余国……”
“免,办不到。这个也免那个也免,我们也需要钱粮供应啊。这样,”挹娄对张广才,“可以对夫余减半,收五成,行不行?”
公孙渊听罢连连拱手,万分感谢。
——这看起来像更的孩子们的话,谁能想到,有一天真能实现?
当下,皆大欢喜。
公孙渊,“进攻北沃沮,就用这三千人马?”
“足够。”张广才,“咱也不真是夺地窃国,就是吓一吓他们,‘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奸雄曹丞相动不动就号称百万雄师吗?其实,哪里有那么多?俗话,‘兵不厌诈’吗。”
公孙渊思谋着,“我还是怕镇不住他们。”
“放心,”张广才,“咱这不像中原,一眼能看出去千里。这里,丛山叠嶂,沟壑交连,三千人,足可以当三万人用!”
“那就看你诸葛的了。”公孙渊急切切地,“何时出发?”
这么急,有点儿出乎张广才的预料。张广才,“咋地也得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才能去北沃沮啊。”
公孙渊,“我看这里不重要,咱们这么一折腾,号乎录近期不敢刺啦毛儿(使狠动粗)了,从北沃沮回来,再收拾它们,也来得及。”
公孙渊也和张广才和挹娄一样,不提琵琶虫,而用肃慎语“号乎录”;他用的“刺啦毛儿”,是纯汉语,一种形容词。任何动物一发怒,毛发都扎扎起来,土语就叫“刺啦毛儿”。
张广才和挹娄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俩坚持要把这里的琵琶虫消灭掉,再去北沃沮。公孙渊一看二人坚持,他也就不再什么了。
三人在大厅里又了一会儿话,杨庄主走了进来,向上一拱手,“禀上公子,我感到外边的风转了。”
“啊!!!”三人同时大惊,“虎”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