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才看去,见有几堆乱呼呼的什么东西,堆在地上不同的地方。张广才问挹娄,“那些是什么?”
“你去看,”
“我看到了,不知是什么。什么?”
“耗子(鼠)的下水(内脏)。”
“啊?!啊。”张广才明白了,但他问,“你怎么会知道有耗子?”
“这屋角里有个耗子洞。咱们走的匆忙,没有时间给阔力准备吃的东西,我就情急之下,想到了耗子。有耗子洞,肯定有耗子出入。我就去外屋抓了一把高粱米撒在了地上,耗子闻到米味儿,就会出来吃米,那样,我们的阔力,不就有吃的了?果然。”
张广才照着挹娄的肩窝,打了一拳,,“你个讷乌!好有主意!”
公孙渊跑了进来,,“你们俩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挹娄指了一下阔力。
“哇!”公孙渊大呼,“你们还有只这么大的鹰啊!”
挹娄,“它叫阔力,是咱兄弟的讷乌。”
公孙渊不怎么知道“讷乌”的意思,他现在完全被阔力吸引了,没心思解析“讷乌”这个词。他走上前去,想伸手抚摸一下阔力,又不知道阔力是不是认生,会不会冷不防地啄他一下。就问挹娄,挹娄,“我跟它,告诉他咱们都是哥们儿,它就不会了。”
于是,挹娄就和阔力,阔力“噶”的一声回应着挹娄。
挹娄,“它答应了。”又转向阔力,对它,“你让阿洪摸摸你吧?”
公孙渊才敢伸手去抚摸阔力。
阔力虽然有点儿防着公孙渊,但它还是老实地承受着公孙渊的抚摸。
公孙渊大兴,,“挹娄兄弟,阔力真懂得你的话呀。”
挹娄自自豪豪,“那是当然,我的讷乌吗。”
公孙渊这才倒出空来问挹娄“讷乌”以及“阿洪”。在此之前,他虽然听到张广才和挹娄过这两个词,但都没来得及问,这下有了机会。挹娄也用心去解释,直到延尽吝来叫他们吃饭。
饭后,兵士加上杨庄主的家丁二百多人,聚在一起。
杨庄主,“咱们这些人,除了贤侄咱们几个,以及少数几个兵士、家丁从洞口攻入外,其余的,满山撒开,看到那处冒出烟来,就聚起人来,守住那冒烟处。狡兔尚且三窟,更别是琵琶精了,肯定不止一个洞口,我们不能让它们跑了。”
大家觉得杨庄主的有道理,就按他的办法,把大多数人撒了满山,由延尽吝,和杨庄主的管家总控,左右策应,协调。洞口朝东,是杨家庄相反的方向。由挹娄,张广才,公孙渊,和杨庄主领着三个家丁,五个兵士,手拿着刀枪,打着火把,抱着干草柴火,直奔洞口而去。
没到洞口,张广才忽然站了下来,看看其他几个人,问杨庄主,,“老伯,家里安排人了没有?”
杨庄主,“家里有人,还有十几个家丁。”
张广才,“老伯,你立即派个人回去,让那十几个家丁,做好防范。我们走出,已是半夜,谁知道琵琶精是否出动?还有,我们可别把琵琶精想简单了,他们毕竟是精啊,尚且喝了那么多的人血,一定功力非凡,我们这么呼呼通通地准备、张扬,他们不能无动于衷。”
公孙渊第一个赞成,,“对,才兄得对,要派人回去!以防不测。”
挹娄也同意。
杨庄主当下就喊出一个叫杨春的家丁,回家报信。
杨春应承,就返身往山下走。
东边没有上山的路。他们来的时候,是从山南的上山路上来的,回去,当然也是走那条路。
拐过一个山林,就看到庄里的一家丁在那里蹲守,杨春还和那个家丁打了一个招呼。那个家丁一看是杨春,就问,“你不是和老爷一起去了吗?怎地又往回返?”
杨春就把杨庄主派他回去的事由对他了。那个家丁,“有那么严重吗?不是耸人听闻吧。”
——轻敌的情绪普遍存在。
可是,就在杨春和那个家丁打过招呼后,有一个黑影,从这一树枝,翻转到另一个树枝。
再挹娄他们,把柴禾堆在琵琶洞口处,点起火来。浓浓烟火向洞里窜去。不一会的功夫,整个的琵琶顶有十几处冒出烟来,杨庄主的管家和延尽吝一边派人向洞口的杨庄主、公孙渊报告,一边聚拢人,守住冒烟处,以防琵琶精从这分洞口逃窜。
可就在这个时候,阔力飞了过来,它落在洞口的一棵树的树杈上,冲着挹娄“噶噶”地叫着。
挹娄问张广才,“咱走的时候,你没有关门吗?”
张广才,“关了,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挹娄,“坏了,庄里出事了!”
洞口的人一下子都愣掉了,急忙收兵往回返。
跑回庄园,看到庄园里一片狼藉。家里还有八十多人,老弱和女人居多,屋里屋外,横躺竖卧,死的死,伤的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下子有个受伤的丫鬟醒来了,她,在杨庄主他们领着人上山有半个时辰,就有一股风刮了起来。各个屋子紧急关门关窗,但是,已然来不及了,只见成千上万个琵琶虫。像一股泥石流一样,席卷庄园,人遇到,不是死就是伤,根本来不及抵挡,它们不是为了吸血,只是为了虐杀,不到一刻钟,庄园里就受到重大的摧残。
挹娄和张广才回到他们俩住的屋子里,看到窗子被撞碎,窗扇被掀翻。炕上、地下有大不等的死琵琶虫。的,有一只手掌那么大,大的,水瓢大。它们是被什么戳破身子死去的。看来,这时阔力干的。
挹娄想象到,琵琶虫“泥石流”流经他们的屋子,撞破了窗子,侵袭进来,腿上有伤的阔力,奋起反击,啄死一个又一个琵琶虫。后来,实在太多了,阔力应付不了,只好奋力飞了出去,上山找到挹娄,前去报警。
杨庄主纳闷儿:明明让杨春回来报警,怎么没见到他人?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在山上找到了他的尸体,就是他和庄上的熟人话不远的地方,他像被什么把头骨砸开了,脑浆迸了一地。
经那个家丁回忆之后,杨庄主推断,他和那个家丁透露了杨庄主要庄里人心防备之后,被琵琶精听去了,他们就野蛮地洗劫了庄园。大家都同意他的分析,并且相互叮嘱,话千万要心,不要轻易出我们灭琵琶虫的计划,以防它们听去。
问题是,现在还没有一个消灭琵琶虫的计划,这么疯狂的琵琶虫,怎么动手消灭呢?在上屋议事厅里,公孙渊在纸上写道,“只好搬救兵。”
写完给大家传看。
挹娄不识字,看不出什么意思,就去问人。识字的人,又不能对他,怕被琵琶虫的奸细听了去。最后,张广才被缠不过,只好附耳把那五个字告诉了他。可是,公孙渊写完之后,杨庄主看后又往那张纸上写,写的什么,挹娄又去问张广才。张广才只好又附耳对他。
议事厅里共有五个人,挹娄、张广才、公孙渊、杨庄主和亥安道城道台延尽吝,除了挹娄以外,另外四个人都识字,会写字,人家交流起来,显得心领神会,游刃有余。就挹娄像个傻子一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怔的喝的,所以,感到很没面子。
纸,刚刚被本朝蔡伦完善起来,可以用来书写,很是金贵。大家都往一片纸上书写,显得很浑和,唯有挹娄被排出在外。
前两个人写的内容,张广才可以附耳告诉他,但接下去,张广才还想附耳对他叙,挹娄把头一扑棱,不听了,走了出去。
他们四个商量的结果是,让延尽吝带领两个人飞马赶到呵岚吉府向狗加传达公孙渊谕令,调集三千人马火速增援杨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