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止早料到太子南肃辙会打林知渝的主意,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开。
“可惜什么?太子殿下何必卖关子呢?”他追问了一句。
“哟,你不是很能忍嘛,也会有着急的时候?”南肃辙把玩着手里的药瓶,“林知渝似乎一夜未睡,发着高烧硬撑着一口气来杨府的正厅。看她那气势是料到本宫有意针对,所以才会坚持要见上一面。可惜半路昏过去了,那双眼睛在失去意识前,还看了本宫一眼!”
“她是关心则乱,八成是猜到了我的状况不好,所以才会一夜之间大病一场。”杨清止心中钝痛,面上却清冷如常,“太子殿下日后若是真心爱上一人,便会理解这种滋味。你且放心,林知渝不是寻常女子,她在楚琉璃哪里吃过亏,知晓皇族贵胄的手段,所以……”
他也故弄玄虚,转身就走。
“你的弱点就是林知渝,为了她都方寸大乱了,否则你为何急着离开。”南肃辙一字一句道:“昨晚你那些手下死得颇有骨气,仿佛知晓你会为他们收尸,所以用了化骨粉。尸骨化为齑粉时早已经被一夜的冷风给吹散了!”
不等杨清止开口,又继续调侃道:“至于那个林知渝,乍一看聪明机智,样貌一般,身材也却了点韵味,本宫猜测你这种人都会爱上,必定有过人之处,所以尝试着创造机会和她相处而已。或许有朝一日,本宫也会动情于此人,毕竟论谈情说爱,你可远不及本宫的手段。”
“哦?既然太子殿下这么有信心,那就试试好了,看你是否能够得偿所愿!”
这次杨清止不再停留,直接飞身消失在了南肃辙的面前。
当他回到据点之后,查看了手下诸位兄弟的状况,受伤的人虽然不多,却都是重伤。死去的兄弟没有遗留尸身,只找到了他们的黑袍。
影子暗卫各自的袍衫的内侧都绣着生肖图案,杨清止在木秀于林的西山后建了一个无名冢,里面埋葬的都是他的兄弟。
此时他将那十几件黑袍埋入黄土之中,没有焚香,没有哀悼,只是将一壶清酒洒在黄土之上,重复了上百次的那句话,“各自安好,愿来世不再相见!”
离开西山无名冢之后,杨清止来到了杨府,这一次他没有飞天遁地,反而是正大光明的从杨府的正门走了进去。
他的身份早已经不是秘密了,正大光明的见了太子,连皇宫里的皇上都知晓他的存在。更没有必要瞒着杨府的一干人等。
“大少爷,真的是你吗!”第一个见到杨清止的并不是杨府的家仆,而是拎着几包草药急冲冲的往内院走的孙玉芳,她险些跳脚,在杨云瑶被救之后,也幻想过这个失踪的大少爷有朝一日会出现在杨府,可没想过幻想居然成了真。
“大少爷……你脸色似乎不太好,我院里有大夫,是老爷请来照顾--”不等她的话说完,杨清止打断了她。
“姨娘,你手中的药是抓给林知渝的吗?”杨清止开门见山的问,“她现在退烧了没?杨明治没有找人照顾她吗?为何是姨娘你去亲自抓药?”
一连串的问题让孙玉芳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听出他对林知渝的状况了解的清楚。
她本就通红的双眸此时更显激动,拉着杨清止的手,“老爷一大早就出门,中途又因为杨府来了贵客,急冲冲的赶了回来。现在杨府的一干人等都被那位贵客请到了新开张的酒楼吃宴席。老爷还让照顾二小姐的大夫留在了我那个院子,小少爷也在,我是出去取药了。”
“取药?”杨亲自有些不理解,他知道孙玉芳口中的贵客是太子南肃辙,可为何有了大夫还要让孙玉芳亲自取药。
孙玉芳其实也是一头雾水,边走边解释起来,“是这样的,原本老爷三令五申让府里的一等丫头侍候,还请了好几个大夫,那位登门的贵客也带着医馆。可小少爷说惠安医馆的大夫照顾二小姐尽心尽力,又住在杨府,不必那么兴师动众。婉拒了侍奉的侍女,亲自守着。”
杨念北这个小少爷在杨府的地位颇高,而且又倍受杨明治和杨老太太的宠爱,他开口有理有据,自然都会顺他的意思。
太子殿下亲自设宴,杨明治自然不敢拒绝,听闻要带着家眷,这才兴师动众的将杨府太太姨娘,儿子女儿都带着。可小少爷杨念北借口还要去私塾,不能为了一顿宴席耽误读书。让杨老太太替他赴宴,讨得老太太的欢心。
殊不知,杨念北留在了林知渝的身边侍候,还带着忠心耿耿的小厮。
至于为何出门取药,纯粹是因为后门被人敲响,来的人是香料坊的老师傅章伯,孙玉芳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所以这些药是章伯送来的?”杨清止虽然不懂章伯是如何知晓林知渝生病的,不过也猜测到或许和记忆宫殿有点关系,毕竟百事通是仰仗着记忆宫殿的存在而做生意的。
“恩,我正犹豫要不要让那位惠安医馆的大夫看看这些药,毕竟章伯送药的时机太蹊跷了,显然有点不合常理。”孙玉芳谨小慎微,因为不知内情所以才会如此考虑。
没一会儿的功夫,杨清止已经同孙玉芳一起来到了后院。
“大哥,真的是你吗?”刚端药从小厨房走出来的杨念北在瞧见杨清止出现的时候,失手打翻了药碗!
“一会儿再聊我的事情,我先去看看林知渝。”杨念北提醒他,“找理由让那位惠安医馆的大夫先离开,记住不要让他疑心。”
不等杨念北反应过来,杨清止又吩咐孙玉芳,“孙姨娘,你记得将章伯送来的药煎好,无需担心,这些药不会有问题的。”
杨念北和孙玉芳面面相觑,虽然都有疑问,却还是按照吩咐行事。
当杨清止推开林知渝的房门时,本以为会看到她心神不宁,憔悴忧思的模样,没曾想到林知渝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仿佛早料到他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