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小姐的电话。”
陈曦听到了女教官的声音。
如果不是这场末世，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就在女教官那儿接受射击训练。
天旋地转，扛着她的人将她放到地上。
“喂？”
“爸，我在家了。”
电话没有外放，但陈曦竟然听见了电话里陈思涵的声音。
她的听力竟然这么好吗？
在陈曦的记忆里，陈思涵是个相当冷血的人。此刻，哪怕是末世里和家人取得联系，陈思涵的声音依然相当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
“家里的现况是：兵器库被人入侵，2000、和12各少了一杆，有被挪动的痕迹，k211高爆穿甲弹至少被拿走两箱……”
“停。”老板打断了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电话里安静了大概两秒，终于传来陈思涵平静的声音：“我很好。毫发无伤。”
“围墙呢？”老板登：“防御功能还在不在？你现在安不安全？”
“爸，我这边没事。”陈思涵固执的继续汇报情况：“兵器库那边，16ab高速弹库存数比实际数少五箱，各式配件还没来得及统计‰侵者没拿手枪和冲锋枪，但拿了一箱空尖弹，所以我怀疑他本身就有枪械储备。根据他带走的军火总量和每样东西的单独重量，我推测他有车、单独外出、据点有同伴留守，或许接受过狙击训练。”
陈思涵的声音忽然一顿，随后以一种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缓缓道：“此外，豆子死了。”
陈家父女一同陷入沉默。
老板大概在难过吧？
陈曦不知道老板究竟在难过些什么。
一条狗而已，一个双手沾满人血的男人，竟然会为一条狗的死亡感到悲伤？
当他签署那些夺去人类生命的契约时，他悲伤过吗？
当他培养的杀手为了完成他签署的契约而失去生命时，他悲伤过么？
没有。
从来没有。
在陈老板这里，人命，是不如狗命金贵的。
但哪怕是那条狗死掉导致的悲伤，也没能在陈老板这种满身杀孽的人心里汪多久。
“吃的用的，都还够吗？”
“够。”
“那……”
陈老板话音未落，电话彼端，忽然传来女人的惊声尖叫。
“砰！”
一声枪响！
哪怕是通过电话，陈曦依然能清晰的听出，那是一声枪响！
“嘟……嘟……嘟……”
电话彼端传来忙音。
“喂？”
陈老板慌了。
“喂？！”
仅凭声音，陈曦都能感觉到陈老板那无法掩饰的惊慌。
是啊……女儿身处险境。
这一枪既然能打到陈思涵的手机，难免不会伤了她拿手机的手、贴在手机边的脸。
而第二枪，说不定就会直接打进陈思涵的脑子里。
陈老板素来偏爱女儿，一想到子弹可能会划伤陈思涵那张与太太有八.九分相似的俏脸，然后打进陈思涵的脑子里，陈曦就感觉说不出来的痛快。
死吧。
快死吧。
死了，老板和太太就没有偏心的理由了。
同样是陈家的孩子，同样流着陈家的血脉，凭什么陈思涵可以舒舒服服的上学、恋爱、交朋友，陈怀瑾却要接受训练、报考军校、服役从军？
对于陈怀瑾和陈思涵，陈家的这碗水，从没有端平过。
她替陈怀瑾感到不平。
从看到陈怀瑾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替陈怀瑾觉得不平。
死吧。
陈曦在心中狠狠的念着。
快死吧，快死吧，把老板和太太对孩子的爱还给陈怀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