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这片森林,正处初秋,生机盎然,果实累坠,片片绿垂。百鸟凤群,流水远遁,禽兽如云,万里惊魂。虎啸猿啼,苍劲幽迷。野兔逃遁,狂狼疾寻。蟠桃初翠,仙果半瑞,花红果脆,众仙隐睿。
千山万水百日归,菡萏连枝千里蕊。
好一处人间仙境,古地蓬莱。
茫茫原始森林中,人变得太过于渺小了。
绿绿葱葱,山绕树浓,流水淙淙,不见西东。
大海捞针只为名,蚂蚁滚球不知顶。
昔日的朱雀公园,每一个脚印自己都很清楚。而今深入这片绿色之中,更多的是绝无人迹的莽莽之地。
翻山越野,一片熟悉之地突现。两个侍女也不是别搭的,其中一个对这片地貌十分熟悉。
其中有一个侍女名唤娟儿,系本郡人士,自小依山傍水长成。
她有一个舅父还在山中居住,终年打猎为生,偶有斩获,就近交易,换取生活之资。其兄弟皆亡于战事,依据朝廷发法令,不必服役。半入小山中,见一小石屋,傍山而见,山后为一悬岩峭壁,此屋正对着远方两连山之交脊,视线宽敞,出入自如,确为一风水宝地。
身材魁梧,手臂铮铮,鬓角含威,双目炯然,剑眉上锁,好一个精爽的汉子。
子佩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远远就感应那威威雄风,刚一到他的三步之内,他本能地双眉紧蹙,双目凌然,双手拧成了拳头,身体紧绷,大有一击而博之势。此时,子佩感觉到他把自己当成了他的猎物,而他正准备以毫秒计的速度扑上来。
子佩理解他,他是经常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也远离了人群,他现在对人类也存在一种戒备之心。尤其对于陌生人,就犹如见到恶狼虎豹一样。
子佩微笑着,悠然慢慢地走向他。
“舅舅,这个是我的主子,你叫她盼儿小姐,就可以了。他,你就叫他,子佩就可以,他是个豪爽之人。”
舅舅见外甥女的虔诚介绍,心放开了很多,一丝笑容在他脸部泛起。
“参见盼儿小姐,参见子佩兄!”其实子佩比她舅舅还小,这只是一种互相尊敬的称呼。
子佩见他正想行大礼,忙出手相扶,却不知他使的是千斤坠,不过很快子佩就斥力于臂膀把他缓缓扶起,他想跪都跪不下。他瞬时脸通红有点尴尬。
“自家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从此后你做兄来,我为弟,此生不变,在此起誓。”
这位舅舅的功力确实了得,能使自己仓皇应付,差点出丑,这兄弟认得值。
“草民黄三担当不起,还望子佩兄收回成命。”
“我俩就不要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不要杀鸡喝血酒了。君子一言,终生一诺。是条汉子,就不要唯唯诺诺,而应概然受之。”
很快地,一个临时营房就在石屋旁边搭成。
一张桌子,几只杯子,几壶美酒,几素几荤。
哐当一声,杯碰杯,豪情激起,一口干尽。彼此感慨万分,相见恨晚,天南海北,天上地下,飞禽走兽,光怪陆离,无所不谈;内心外表,溢于言表。
不过当子佩谈到瀑布时,黄三嘎然而止,讳莫如深。
这个地方是一个传说,已经流传了几个世纪了。
这个地方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几个世纪以来,不知有多少探险者和掘墓者,魂断崖壁。
不过,将近一千年以来,不断地有人飞蛾扑火,恐惧已经被神秘所取代,人心被贪婪所占据,传说变成了神话,溪水变成了神汁,石头变成了黄金。
近千年来,白骨垒成了小堆,小堆不断被溪水冲走,碾平;新的尸骨又把小坑填满,一年一年,不断更替。死亡被人遗忘了,财富铭刻在心。
“这次我就是为了这座坟墓而来,这里死的人够多了,不能让这里的悲剧再延续下去了。其实,我查过典籍,这座坟墓只是一个空城计,里面什么都没有。”
后世的考古已经用事实说明了这一点:黄金珠宝只是个传说,美丽富于诱惑的传说。
子佩不好用后世的事做说辞,只是用真诚和决心让他相信自己,不是为了觊觎财宝而来。
他的犀利的眼光审视了子佩良久,一动不动的。不过,最后他还是屈服了。
他的心结已解,自然就侃侃而谈了。
“我已经送了几波的人到过瀑布的旁边,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回来,这十几年以来他们遗下的生活物资确实给我渡过了很多的难关。还有很多的用不着的东西,一直以来就放在那儿。”
黄三边说边用手指着那成堆的东西,就堆在房子的后面,成了一座小山。
“那条路,我至少走了二十多遍了,每走一次就要送走一部分人,而这些人从此音信全无,当然还是有几个没进去的人活着回来。这十几年来,不知有多少人走向那条令人神往的不归之路,你们一定要进去吗?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其中一个跟我有很亲密的关系。”黄三的神情非常复杂,因为他明显已经把子佩和公主当做为亲人了。
那是十年前的一个大白天,一伙自称是从长安来的商人,但他们绝对逃不脱黄三的眼睛,他们就是一伙掘墓者;他们在谈到目的地时,每个人的眼睛都放出了一阵阵的兴奋的光;他们似乎并不掩饰自己的这种行为。
他们告诉了黄三他们想去的地方就是瀑布。
他们共有十几个人,两个女的,一个是丫鬟,一看就知道;另一个是深宅中走出来的小姐。那位小姐应该刚刚结婚不久,她总是喜欢和一个男孩子黏在一起,一看他们是夫妻。那丫鬟形情比较忧郁,她很勤快,也长得挺漂亮的。小姐也毫不忌讳她对丫鬟的戒备,尽量避免让丫鬟和她相公有独处的机会。
他们几乎都一直处在亢奋之中。
他们在黄三的带领下达到了瀑布前。他们的亢奋达到了一个极致。
哗哗啦啦的瀑布上流动的在他们看来不是水。这无尽地敲打着水面的十分美妙的声音,就像是黄金彼此碰撞,珠宝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他们不知道这无疑也是而阎皇殿小鬼催促黑白无常收敛孤魂野鬼的钟声。
那个孤独的身影又被黄三觉察到了,那个美丽的小丫鬟站在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为他们准备工具,黄三感觉到她的冷冷的忧郁的目光,他对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就悄悄的走到她的身边,对她说:“姑娘,如果遇到什么难处,请你到家里找我,我在等你,这两三天,我会一直等你,不要怀疑我有什么目的,因为我知道现在只有你才是清醒的,其他人都是疯子!”那个女孩平静的看了看黄三,也没说什么。
黄三最后拿了酬金,走了,他不想呆在那儿,也一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怕他们杀人灭口。但是黄三心里明白,他们不敢那么做,因为他们或许还有需要他的地方。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黄三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了砰砰的敲门声,非常急促的敲门声。
黄三拿着一把快刀,紧紧的握在手中,打开了门。
两位女孩无力地靠在门边,衣衫褴褛,头蓬松散乱,虚弱得一阵风就可以把她俩吹到;身上的衣服残留着几根荆刺,看来是长途跋涉,慌不择路被山上的荆棘刺破的;那位小姐的大腿伤痕累累,还有新伤在流着血,丫鬟粗手粗脚,搀扶着小姐,她脚步比小姐稳健得多了。
黄三打开门,把她俩迎了进来。那位小姐的伤势很重,全身到处是伤,一直昏迷不醒。丫鬟处理了一些伤口,但是有一些伤口,丫鬟无法处理,那些伤口伤及肌里,处理不好就会感染化脓;不过有一些是在身体比较敏感的部位,这使黄三感到十分为难,一旦得不到及时处理,就有可能危及生命。丫鬟和黄三经过再三的考虑,决定还是由黄三来处理。
几天以后,小姐终于苏醒过来。黄三家中也不富裕,这些年来从来不曾有过女人,也没有女眷的衣服,只得让小姐换上了黄三的外衣。
这些天以来黄三一直与那个丫鬟独处一室,黄三人长得高大威猛,心地善良,自然就引起了丫鬟的好感。仅几天的时间,他们干材傍烈火,很快他俩钻进了一个被窝里了。男女都是初试云-雨-情,那烈火越烧越旺,最后丫鬟决定不再走了。
小姐经过十几天的调理,身体终于一天比一天好转,半个月后,小姐终于痊愈了。经过这么一劫,小姐的高傲早已被扫除得干干净净,但是霸气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