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下子,拍的那叫个结实,也不知道是愣球的脑门硬实,还是那砖头过于酥脆,这下子,竟然直接就将我手中的半砖头给拍成了碎块儿了。
“建!你干什么!”
我咬牙切齿的把手中拍碎的砖头扔到了旁,随即又低头在地上寻摸起来,正在这时,从我身后猛的探过了双手臂紧紧的将我给抱住了,紧接着刘夏带着哭腔的惊呼声也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而且,就这功夫儿,从山口跟来的人群也都赶到了小礼堂,看到刘夏哭喊着抱着我,大家伙也连忙的围了上来。
“妈的!毕十呢!你把毕十给弄哪去了!”
此时我的眼中根本就看不到别人,只是恶狠狠的盯着站在我身前仍旧脸茫然之的愣球,鲜血已经是从愣球的脑门儿上缓缓的淌了下来,但是他却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样,不光是脸茫然,眼神儿更是透着股痴呆模样,听到我的凶狠的叫骂声后,愣球这才闻声缓缓的将痴呆的眼神儿扭向了我。
“小王蛋你是干甚呢!”
突然间,从人群中传出了我老子的叫骂声,紧接着诸葛栓柱他老人家从人群中走了上来,把揪住了我的领子,扬起生满老茧的巴掌就准备着朝我脸上扇过来,然而,可能是寻我也是大病愈,最终他老人家的巴掌总归是没有落在了我的脸上。
“爹!这家伙在装疯卖傻!毕十就是让他给祸祸了!大家伙赶紧的把愣球逮住啊!”
我依旧是瞪着眼睛直瞅着愣球,高声的冲着周围喊叫道。
“你小子有完没完了!”
我老爹听我这话,那是更加的生气了,抓着我领子的手上也是更加的用力了。
“楞球是疯是傻,村里人谁心里不清楚,还用的着你在这给大家伙上课!”
“他真的是在装疯卖傻!”
我老子说出这话,完全就是不相信我所说的意,我听的更是气急,急忙又高声叫道。
“傻子哪里还懂得生火取暖啊!”
然而,我这话音落,还没等我老子应声,人群中倒又传出了个男声来。
“这火是俺刚才生下的,原本俺是跟愣球在这块儿烤火来着,顺便烤两个山药蛋吃,听着村里出事俺就先过去看了看,留下他个人在这了。”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羊倌高顺叔。
边说着,他边走上前去,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两个烤的焦糊的土豆蛋来。
“听见没有。”
我老子说着话,手上用的力气更重,揪着我的领子接着道。
“你个小兔崽子尽给老子闯祸,赶紧回家!那啥,建他娘,你赶紧的领着愣球去扎扎伤口啥的......”
“哎哎。”
我老娘闻言是忙不迭的应声,只是她这应声未落,却突然的听到了愣球开口大笑了起来。
愣球这开口大笑,顿时把所有人都听的愣在了当场,就连我老子的脚步也顿在了原地。
我借机向着狂笑不止的愣球看去,只见他额头上的鲜血仍旧兀自的往下淌着,随着他咧嘴大笑之时,那鲜血 竟然顺着嘴角到了他的嘴里,这愣球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进他嘴里的是什么东西,还吧嗒着嘴唇子津津有味的品尝着那鲜血的滋味儿。
最终,愣球还是扭脸将目光投向了高顺儿刚刚从火堆里扒拉出来的那两个土豆蛋上了,正在大家伙都被他这般模样惊的愣神儿之际,愣球是猛扑上前,把抓起高顺儿脚边的两个土豆蛋,也根本不管那烤土豆的温度,是张着大嘴就开始撕咬着往嘴里吞咽。
混着鲜血的烤土豆大口大口的消失在愣球的口中,任谁看的都是喉头发痒,可愣球却压根就不在意这些,没等大家伙反应过来,抓着山药蛋扭头冲开人群就窜出了小礼堂外面。
看到愣球这般模样,围观的人反应过来之后,都是摇头不止,谁又会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认为愣球真的是在装疯卖傻。
事实上,就连我这时心中都打起了嘀咕。
必须的承认,刚才我做出那般举动来,的确是冲动所致,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愣球是在装疯卖傻。
而且,眼前刚才发生的切,似乎反而是给了我更大的理由来反对之前心中所想的了。
不过,终归是我将愣球开了瓢的,当着这么多人,我老子诸葛栓柱脸上的确是有些挂不住了。
他倒是啥也没再多说,当即让我娘领着我赶紧回家,而他老人家则是追了出去寻找愣球给后者治伤去了。
热闹看完,围观的人也都四散而去,哭嚎的毕十他娘,以及脸苦相的毕十他爹也在众人的搀扶之下返回了家。
我娘依着我老子所说,也准备领着我回去,只是怕我半上又犯起了浑,她使了个眼,让刘夏妹子跟她起把我给搀扶回去。
正如之前所说,我这突然犯起浑来,完全就是冲动所致,经过这番闹腾之后,我这刚刚病愈的身体顿时也觉得困乏起来。
哪里还顾得上再犯浑闹腾,当即由老娘跟刘夏这老小两个娘们儿给架回了家去。
“小王蛋,等着你老子回来收拾你!”
老娘站在屋门口狠狠的对我念叨了句,随后瞪着眼重重的关上了屋门,只剩下屋中的刘夏陪着我待着。
“建,你怎么那么冲动。”
刘夏妹子先开口打破了屋中的沉静。
往日在我耳中怎么也听不够的轻声软语,此时听在耳中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闹心感觉来。
“毕十失......不见了......我能冷静的下来吗?”
稍顿了下,我才开口对刘夏说道。
只不过,我还是改了口,没有说毕十是失踪了,村子里几年间失踪了那么多的小孩儿,我真怕毕十这下子也真的回不来了。
“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刘夏言语之中,带着些许的埋怨之意,能听的出来,她对我出手伤人之事,也甚是不满。
“我***没动手杀人就不错了!”
刘夏言语之中露出的不满之意,顿时让我火气又冲了上来,总觉的她就是在庇那愣球样,想到此我是不由瞪眼冲着她大声的吼叫道。
我这大声吼叫过后,坐在炕沿边儿上的刘夏却仅仅是轻抿着嘴唇低头扯起了自己的衣角,没再开口说任何的话。
见此景,我顿时心中软,然而却又时抹不开面子不好意说软话,最终也只得是言不发的坐在炕上靠墙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