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顾北在宿舍里起床刷牙洗脸的时候。原昀南就已经定定地守在楼下，等她下来的时候原昀南将嘴边烟头掐灭，拿在手里随便找到一个垃圾桶丢了。
“送你去上课。”原昀南顺势伸手将顾北背上画板拿了过来，他提着倒不觉得重。但以顾北力气，是要扛着肩膀上行走的，想到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北的肩膀。
娇小甚至用得上玲珑二字去形容，从侧面看还很窄，能有几分力气？
“你不用上课吗？”顾北有些不解原昀南怎么能那么早来等她，按照她对他习惯的认知，要是能睡到十点起床，他绝不会在九点四十五的时间点早起。
“那课没什么意义。”原昀南轻飘飘地回答。
忽然间，顾北觉得原昀南在她心目中学霸的形象有点颠覆了，没想到这个人也会逃课。
“你吃早餐了没有？”原昀南来得早，没吃早餐，顺带问一下顾北，但心里估计她也没有。
“没呢，你吃了吗？”顾北猜他也没吃。
“没，我带你去吃早餐？”原昀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常去的几家早餐店和餐厅，搜寻着哪一家小笼包做得味道比较好。
他记得顾北早餐喜欢吃小笼包。
“不用了，一会去画室路上有早餐档。我随便吃点。”顾北婉拒了。
原昀南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看了一眼顾北。
初阳正好，落在顾北乌黑青丝上，显得十分柔和，因为发丝柔顺像是让光线给它镀上了一层锃亮的光膜。顾北正低头看路，认真的侧脸被头发遮去一般，肤色白哲，唇红齿白。
让原昀南的心跳小小地短了一下节拍。
“一起吧。”原昀南声音有些空洞地在顾北耳边回响。
早餐档在画室大门口左侧边，原昀南趁着顾北去买早餐的时候扫了一圈周围环境。画室落地在一个公交车总站旁边的学园里，周边人多且杂，各式各样人都有。早餐档生意很好，各类穿着职业装，黑白衣衫的上班族在档口前排队。
顾北带回来的是三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额头冒出一层被拥挤人群逼出来的薄汗，“吃吧，刚出炉的，味道还行。”
原昀南接过来剥开孰料袋咬了一口，油腻腻的，味道是还不错，但是一尝就能吃出用料及食材的不新鲜。他也没说什么，问顾北，“中午我来接你吃饭？”
“别了，”顾北从他背上接过画板，也摇了摇头，“我中午在画室里吃，吃完午睡不方便出去。下午还要画画呢。”
“晚饭。”原昀南向来不是个喜欢跟人商量的性格，特别是上了大学后，在拟社会的环境里，变得更加有主见性和决策力。决定好了的事情告诉别人一声就行了，更何况又不是在谈项目和规划公司，“走了，你进去吧。”
说完，原昀南走到马路边上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进了后座离开。
上车后，原昀南给一个学艺术出身的哥们打了个电话，“成子，你给我讲讲高三艺考生的流程和事项。”
“哟，原哥。”电话那头传来惊奇的声音，调笑了几句后，姚成才将艺术高考的事项跟原昀南一一详细说了。
……
晚上原昀南来接顾北，带着人去了一家粤菜馆，二人坐下点完菜后，原昀南开口问顾北，“我今天早上，问了一下有关艺考生高考的事宜。你…联考考了多少分？”
原昀南了解到艺考生专业考试有两种类别。眼下是二月份了，全国联考已经过去了。顾北现在预备的应该是校招单考。
“247。”顾北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并不觉得意外。按照她以往对原昀南的了解，原昀南会去打听这方面的情况实属正常。毕竟也是相处了三年的邻居，这点情分和关心还是有的吧。
现在回想起来，以前原昀南虽然脾气臭，还经常凶她，暗讽她。但实际上对她还是蛮不错的。
原昀南又问，“你想考去哪个学校？”
单考是某些高校针对优质生源进行单一考试，由本校教育处单独出题，不跟着省教育部走。各校有各校的风格，备考时也要根据各院校教员所喜欢的风格，投其所好地训练。
只有当这个分数线过了，才有资格投档高考的文化分档案申报该学校。
但也有一些不错的高校，只看重联考分数，并无单考一说，只要联考线过了，便能投档高考文化分。
247虽然不算太高，但大部分的高校都能过线，只要文化分能够成功投档并且在高校录取的排名以内，就能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我还不知道，看看情况吧。我比较想读服装设计专业。”顾北的眼神里透着迷茫，她没有长辈指点，只能每一次都拼尽全力，希望能让自己多一些选择的余地。
校考的机会，她应该不能放弃。
“顾爷爷和顾奶奶什么意见？”原昀南刚刚没有问专业和与之匹配的较好的高校，一时间无法给顾北建议。
“外公和外婆两年前去世了，”顾北的情绪瞬间就跟乌云密布的低气压似的落了下来，梗在喉中的刺开始隐隐作痛，声音低哑粗糙，“上山拜佛的时候山体滑坡……”
“我没想到，”原昀南握了握拳，看了眼车窗外又旋即收回，再瞄一眼垂着脑袋的顾北，脸上难得一见慌乱了起来，“对不起。”
“没事。”顾北仰起头朝他笑，可原昀南能感受到顾北笑容里的凄凉和压抑。
晚上吃过饭之后，原昀南像昨晚一样将人送回宿舍。再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不论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这里不单住宿条件差，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不是因为住户间有多熟稔，而是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太多了。就连负责片区巡逻的保安都吊儿郎当的蹲在街角抽烟，附近整带治安都显得苍白。
他实在放心不下来，打了一个电话给父亲的助理，“程叔叔，麻烦您帮我查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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