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李初一问道,对方身上的渡劫气味让他没敢造次。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你叫我默子便好。”
说着,男修眼力一转凌厉的看向言午许:“未得准许便将自己的身份流露给他人,你好大的胆子!回往后自领三十鞭子,十年内不准外出,好好的给我面壁检查!”
“是。”言午许苦涩应道,不敢有丝毫意义。
“切,我当是什么人物呢,闹了半天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白痴。”
李初一的冷言冷语顿时引来了男修森冷的眼力,小胖子丝尽不认为意,自顾自的冲着言午许扬了扬下巴问道:“老言,你们默堂的人活的都这么憋屈吗?要我说别干了,赶紧脱身出来得了。什么狗屁默堂,正事儿没办一点,人家大衍都打进家门里来了也没见着你们有什么动静,整天就会窝里横,冤枉完这个又冤枉那个,有个屁用!”
“勇敢!”
男修大怒,女修也眼神凌厉,两股渡劫期的威压尽不迟疑的罩了过来。小胖子哪会怕他们,挑动了下神魂上的混沌气风轻云淡的站在原地,抱着膀子一脸嗤笑的看着两人。
混沌气连天道的威压都能反抗一二,更遑论两个渡劫了。
“怎么,小爷说了句实话你们就听不下往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哦,我知道了,情绪太虚宫的乱子是默堂故意为之的,你们是看太虚宫的房屋瓦舍太迂腐了,所以找这么个方法给太虚宫一个重建的机会。早说嘛,你看着误会闹的,能把大衍当拆迁的杂役使,你们默堂果然很能耐啊!”
说着大拇指一翘,小胖子满脸赞叹:“你们真牛,小爷甘拜下风!”
见他如此,一男一女同时皱了皱眉头,身上的气味渐渐收敛了下来。
无怪乎他们会恼怒,李初一的话直戳中了他们的痛处。但也不可否定,李初一的话纵然有失偏驳,却也是实情。
默堂代领太虚宫的监察之责,守护太虚宫和全部天门山的平安,将一切祸端掐灭在萌芽之中便是他们唯一的责任。
早就知道太虚宫内有钉子,可查了这么多年只抓出血小鱼小虾,最大的几头巨鳄始终没有眉目。直到李初一带回消息,最大的几只鳄鱼里有一只竟然是宇文皇族的血脉,这才让默堂终于找到了一点方向。在此之前,任谁也想不到宇文皇族竟然会狠到将自己的血脉派到龙潭虎穴当卧底。
眉目是有了,可成果却是他们统统都被带进了沟。余瑶遭人移祸,被默堂当成了钉子想要拔出,还好陆横心存迟疑将其保了下来,这才没有取了她的生命。
后来又接连爆出了一连串的宇文血脉,很大程度上证实了余瑶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默堂也知道自己找错了方向,可还未等他们纠正追查,大衍的钉子们便先一步动了手。
骚乱中,一个接一个的钉子裸露了出来,身份一个比一个惊人,默堂这才创造自己的框架太小了,思维太局限了。假如说太虚峰大长老文苏这等级别的他们还偶然假设过几次,宇字三杰之一的鲁泰反叛,他们是万万想不到的。
那可是将来要接替如今的太虚三祖的人物,谁能想到这种人也会有问题!
这不能完整怪默堂失察,实在是这些钉子埋的够深,地位爬的也够高。而且,李初一带回来的消息在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责任,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段时间默堂犯下的一系列冤案,几乎每一件都与他供给的消息有脱不开的干系。
偏偏这事儿还没法冤人家,李初一供给消息完整是好意,是冲着对太虚宫的情分,他实在可以什么也不说的。而且事实证实了李初一的消息没错,太虚宫确实有个宇文皇族的血脉,地位还尊崇无比,竟然是当今衍皇的亲弟,只能说是默堂自己找错了方向,完整被于浩的障眼法给困惑了过往,默堂有苦也说不出来。
现在碰到正主儿了,又被正主儿戳到了苦楚,两人的羞恼是可想而知的。
但冷静下来之后,他们又只能无奈苦笑。
字字诛心,可人家说的是实话,他们不顾身份的以威压警告,却又落了个以大欺小蛮不讲理的恶名。
想到李初一和百劫老祖的关系,一男一女更是暗暗头疼。这要让百劫道人知道了,确定又会责骂堂主一顿,之后堂主如何看待他们,便可想而知了。
事已至此,道歉也是无用。假如道歉有用,李初一也不会有如今的赫赫凶名了。
况且,他们的自尊也不容许他们道歉。他们是默堂的人,只要能保宗门安危,哪怕遭人蜚语也是在所不惜的。
“走。”
男子说完,当先而行。其他人赶忙跟上,却又被不依不饶的李初一给拦了下来。
“怎么,耍完了横就想走?今天不给我个交代,你们谁都别想走!吆喝,还拿眼凶我?小爷现在就把百劫老头叫过来你信不信!”
男子停下了脚步,紧蹙着眉头看着他:“你想要什么交代?”
抱着膀子,李初一冷声道:“先给我说说,你们不好好往抓贼,闲着没事儿跑这来干嘛?莫不是抓不到贼交不了差,又想拿余师姐当替罪羊不成?”
“莫要胡说!”
男子脸露不满:“我默堂向来讲究证据,从不做蒙冤他人之事。先前猜忌余瑶也是由于她的血样查出了问题,是有证据的,所以才会如此。这次过来只是询问些事情,是例行公事,你莫要将人想的那么腌臜,胡言乱语坏我默堂申明!”
说着,男子没忍住,凝视着李初一道:“你莫要忘了,那则消息,也是你带回来的。”
李初一哪会被他唬住,闻言嗤笑道:“呦呵,这么说怪我了?”
男子默声,暗怒这小子难缠,竟然连半点为难都没有。
李初一也不深究,转口道:“那行,我就当你是例行公事。说说看,你都问了些什么,余师姐伤势未愈你们就急牢牢的跑过来,什么大事儿啊让你们这么着急?”
“与你无关。”男子一口拒尽。
眼珠子一瞪,李初一待要再骂,余瑶的声音却从门中传来。
“初一,不要难为诸位师兄,他们只是公事公办而已,都是为了宗门好,他们并没有为难我。”
转头一瞧,余瑶撑着跟拐杖倚在门口,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衰弱,几丝血色不但没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反而将那份衰弱烘托得更深了,就像是不健康的殷红。
小胖子吓了一跳,赶忙小跑过往想要扶住,可手伸到一般发觉不妥,又将眼力可怜兮兮的投向了身后的小雨和郝幼潇。
不待他说,二女早就跟过来扶住了,余瑶感谢的冲她俩点点头,看向李初一时眼中却划过一丝黯然。
表面无恙,可细枝末节中流露出的些许生分让她知道,李初一的心已经有了芥蒂,再也不复从前的潇洒自然。
就像是被弟弟疏远的姐姐,余瑶心里难免有些黯然。不过她不懊悔,一点都不。她知道那些话会伤到他,但那也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小雨和郝家小姐好。与其让他把心思耽误在自己的身上,她更盼看促成真正属于他的姻缘。
“诸位师兄莫怪,初一年纪小不懂事,说话难免有失分寸,他实在并无恶意的。”
低头冲默堂几位恭敬行礼,李初一想拦,却被她一眼给瞪了回往。
见她如此,默堂几人也面色稍霁,为首的男子点点头,拱手回礼后便一言不发的带人离开了。
余瑶都给惊动出来了,李初一哪还顾得上他们,赶忙示意二女将余瑶扶回屋内,插不上手的他则跟个小奴才似的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扶到软塌躺好,找了厚厚的被子垫在底下给她倚着,闻着屋中飘扬不散的药味,李初一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知道余瑶受了重伤,可他没想到这么重。以他视察余瑶的伤不仅仅是普通的伤势,在她的体内李初一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劫雷的气味。
不是普通的劫雷,而是天罚之雷。天道亲身祭出的天罚之雷岂是轻易,即便只是受到了一点波及,也不是余瑶这等修为可能遭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