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是不是真存了什么坏心思李初一不知道,他只知道李斯年是真的把他们坑了。
或许是为了报复,或许是为了不择手段的拖延时间,李斯年给他们讲述穿云雀的情报时直接给大大的夸细了。
什么上千只,光是追在他俩屁股后面的就得上万,而且还源源不断的有援军赶至。再想想那奇峰老巢处的数目,那展天盖地的穿云雀根本数不过来,更别提那个三人多高的穿云雀王了。
那哪儿还是纤细的穿云雀啊,那就是一个会飞行的大牛犊子!
身后的闷响声不时传来,李初一不知道他们三个会不会在大群的穿云雀追兵手中活下来,也不知道他们侥幸活下来后还会不会有那个胆子再往找那鸟巢。
若是那三个人胆子真大到了这个份儿上,不但敢还侥幸给他们找到了奇峰上的那个老巢,李初一很难想象创造了本相的他们会是个什么表情。
吐不吐血的不知道,哭了是确定的了。
按着三人所指的方向又飞了小半日,看着远方已经能看到的草原两人不由都松了口吻。
方向是对的,那三个人没骗他们。
身后的交手声早已消散不见,李初一不知道那三个人是不是还活着,李初一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怜悯,同时也对修士间的铁血与无情有了一个新的懂得。
自打太清宫出来这一路,九逝世一生的事儿他已经碰到了不少,许南两家拉着他玩三足鼎立更是让他感受到了修士世界的混乱与冷淡,一切都是建立在利益上的。
而本日,李斯年又给他上了一课,深深地上了一课。这一课让他知道了他以前认为自己已经懂得已经感受过的残暴,实在远远不止那么简略。
萍水相逢,多么美好的四个字,但在修士的世界里却往往代表着逝世亡与杀机。
就如此时李斯年把那三个人卖了,李初一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由于他们猜测的那些可能而如此行事,但李初一知道就算那三个人彬彬有礼毫无歹意,李斯年也会尽不迟疑的将他们卖掉,诓他们替他俩切断鸟群。
羽士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李斯年让他彻底懂得了修士的世界到底有多么的冷淡和残暴。
只要能够让自己活下往,活得更好,那么还管什么别人的逝世与活?
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岸边越来越近。终于,李初逐一脚踏上了坚实的土地,走出了沼泽。
感受着脚下的柔软与厚重,他忍不住狠狠的踩了几脚,最后直接躺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出来啦,小爷终于出来啦!”
李斯年也是满脸的激动与庆幸,回看着身后的沼泽,他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真的跑出来了。这一路的坎坷与艰险,李斯年随着李初一几次险逝世还生,他心坎深处早就做好了葬身此地的筹备。
此时站在这沼泽边沿,回想着一的经历,穿云雀与鬼鹞整族大战、潮涌一般数都数不过来的厉鬼,李斯年很猜忌他要是把自己的经历向别人说了,人家会不会笑他吹牛。
一边换着备用的衣衫,李斯年一边说道:“走吧,别耽误了,咱们快点回泗曲集。这破处所,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候咱俩都走不了。”
在跟裤子较劲的李初一闻言一愣。
“四叔,你可别吓我哈,你别跟我说那些傻鸟还能追出来!这都出了沼泽了,它们还能跟出来不成?”
“这都是没准儿的事儿,反正咱们快点跑就对了。这一趟太刺激了,我得回泗曲集好好歇歇。”
“你...嗯?”
李初一刚要说什么,却忽然耳朵一动,隐隐听到了身后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了几声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一闪即逝,等了半天再没声音传来。李初一认为自己听错了,刚扭头便看见李斯年也转头向他看来。
四目相交,两人都看到对方的脸上变了色彩。
“吗的,那群傻鸟追来啦!”
一声尖叫,李初一都快哭了。难怪有句老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才念叨了几声啊,这帮鹌鹑就真的追来了。
回头远看,极远处的天空中已经隐约涌现了几个斑点,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李初一立马知道了那是什么,正是追了他们一晚上的穿云雀追兵。
天已经大亮了,日头都快到正当午了,那追在穿云雀身后的巨鬼早已消散不见。没了巨鬼的要挟,雾气散往后视野有这般清楚,被拖慢了一晚上的穿云雀们如脱了缰绳的骏马,速度快了何止一倍。
李初一不知道那三个人到底拦了这帮傻鸟多久,但是现在他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个人影,心里估摸着那仨应当是凶多吉少了,不由得又想起了李斯年的那句打油诗。
枯骨荒郊知多少。
“想什么呢,发什么呆!还不快跑!”一把拽住李初一,李斯年掉头就跑。
这小胖子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竟然在这时候发呆,这眼看着都给人追到屁股后面了,晚走一会儿就可能走不掉了。李斯年可不想辛辛苦苦的跑了一晚上,好不轻易跑出来了,临了再给人逮住作了鸟粪,那得多冤啊!再说李初一还掏了一大袋子幼鸟和鸟蛋呢,就等着他们换成钱财潇洒一番了!
李初一此时也回过了神来,苏醒过来的他跟个肥兔子被狼撵了似的,撒开丫子就拼命地跑。
身后那群鸟固然没有狼长的凶,但是尽对照狼厉害得多了。这要是被他们给追上了,那么不如让个野狼给吃了呢,至少狼粪看着比鸟粪还能金贵些不是。
已经不是沼泽领域了,没了禁空这条禁忌,憋了一路的两人冲天而起,化作两道流星拼命地向前飞往。
一追一逃,这一飞就是大半日。穿云雀不愧是最受漠北人爱好的传信灵鸟,撒开了欢儿的飞速度就是快,李初一和李斯年吃奶得劲儿都用出来了,却还是被它们一点点的追近。
沼泽的领域很大,他俩逃出来的处所根本不是他们进进的处所,甚至连边都不挨着。此时身在这茫茫草原中,他俩早已迷了方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一路上李斯年一直在四处张看着,想要找到一些能作为地标的东西来分辨一下他们的地位。但是草原太大了,除了一些修士常走的道路被留下了标记,其余的处所尽是野草。
以往修士赶路,路途近的还能靠两条腿跑,路途远的基础都是攥够了钱坐传送阵走,鲜有深进草原做长途旅行的。以前便听说过一些修士误进草原深处,到逝世都没能走出来,最后只能葬身荒野做了肥料,此时李斯年便有种莫名的恐慌,恍惚间看到了他们两人步了那些前人的后尘。
吭哧~吭哧~~
咀嚼声传来打乱了李斯年的思绪,转头看往,却见是李初一抱着个猪蹄子在猛啃。飞的这么急气都喘不顺了,李斯年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确这家伙怎么可能有食欲,还吃得这么香。
“你...嗯,你胃口不错。”
找了半天才找出这么一句话来,李初一闻言洒然一笑。
“一般吧,这跑的太累了,食欲不太好,要不还能吃好点。”
说着将手里啃了一半的猪蹄往前递了递,小胖子一脸热情的道:“你也来口吧,这是我从我们那儿带出来的,不是你们这里风味,可好吃了,你也试试吧!”
看着猪蹄上的牙印,李斯年的胃一阵阵的抽搐。
不是饿的,是难受的。
他的胃在向他抗议,警告他若是他敢在这时候劳烦它,那么它必定会造反。再说就算他胃不难受,看着猪蹄上那几个大牙印子,他也一点食欲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