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军帐十几号人,也就只有钱进敢如此没大没的与袁啸话了。
见他们的大将军果不复方才的阴沉,军帐里的大大的将军俱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夫人派人过来是干什么的,只要能把大将军的火给熄了,他们就阿弥陀佛了。
都是该死的**!若不是他三番两次的拒绝了大将军为他们讨要御寒之物的要求,大将军何苦会成自动制冷的冷气啊。
本来就已经冰天雪地,把人冻成狗了。又呆在冷气嗖嗖直冒的大将军身边,他们要成冰条了有木有?
“龙一?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生保护着夫人的?”
看到来人的时候,袁啸心中一惊,冷冷的问道。
“禀将军,是夫人命令属下过来的。”
知道袁啸不话,是等着他自己交代清楚,龙一不敢怠慢。
“夫人大将军出兵东北,天寒地冻,吩咐属下等带来了御寒的衣服被褥,现在正在三十里外的山下。属下等不及,先行向大将军禀报来了。”
“夫人,她……她竟料事如神?”
“女诸葛!”
……
扬手打断他的下属们激动的话,袁啸扬声命令道:“程将军,带一对人马,随着龙一,去把商队迎过来。”
当听程将军带人出去,是去迎大将军夫人为他们这些人准备的御寒的衣物的时候,俱是不顾寒冷,围住了程将军,自告奋勇的上前,欲与程将军一道,去三十里外迎了袁家商队过来。
程将军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再来挑人了,直接顺手挑了百十来个,打马随着龙一一道,去接袁家商队去了。
“啧啧!行了行了啊。看你那眉毛再挑,就挑到天上去了。不就是出门在外媳妇想着么,在我这孤家寡人跟前嘚瑟啥呢?”军帐里只余下袁啸和钱进他自己的时候,钱进再也忍不住泛酸的调侃着面无表情的袁啸。
冷冷的瞥了眼钱进,“羡慕?羡慕你也赶紧娶亲去!”
又一次被袁啸的毒舌深深伤害了的钱进,窝在墙角画起了圈圈。他招谁惹谁了?不就是调侃了那么几句话么?
“袁啸!有没有人过,你越来越毒舌了。”
一抱拳,“谢谢夸奖。”
再度被噎的不出话来的钱进,翻翻白眼,转身走出了军帐。
他要静静,别问他静静是谁,他只要静静!
“这……这真是夫人为咱们准备的?这些好东西,得多少银子啊?”
帮着把一车车的物资卸下来,排队领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众人,摸着怀里温暖柔软的衣物,含泪喃喃道。
这些东西,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有谁能够把它用在普通的士兵身上。
上战场,杀敌,这些他们都经历过,死了的下层士兵,数不胜数,没有一个军队的将军把他们当人看。
他们是穷苦人家出身,投军不过是因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进军营,死了,还有安家费。活着,也不过是为了几钱银子的军饷。残了的兄弟,没有安家费,也没有军饷,就这样被抛弃。
纵是战场上再如何勇猛,残了就是残了,多少的兄弟,因为残了,为了不拖累家里,独自一人,踏上了孤独漂泊,明摆着就是寻死的路?
只有他们,只有他们这些袁家的部下,因为有了夫人,他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跟着大将军东征西讨。
就像他们在皂坊上的兄弟的,以前投军,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成了一个残废,那意味着他们将被抛弃。就是为了不拖累,不被拖累。
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怕了。死了,有二十两的安家费。活着,残了,有工可以做,有活可干。
夫人承诺过他们,凡是对袁家有功的人,他们袁家不会忘了这些功臣的!
捧着手里的衣物,十万男儿,对着帅帐跪了下去,整齐的高呼,“大将军!”
伸手细细的抚摸着龙一亲自送过来的衣物,看着黑色的披风上金线绣着的雄鹰,袁啸低沉的喊道:“悦儿,悦儿!”
这样的针脚,他知道是他的女人,赵悦绣的。
当时走的时候,她答应了他,会为他做衣服,在披风上绣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
只是为了告诉他,不管你飞多远,别忘了,你还有爱你的人,在原地等你,回来!
随着衣物一起送来的,还有满满二十车的食物。看着这些东西,袁啸更加的想念他的女人了。
既然他们不进攻,那我们就反守为攻吧!
次日,袁啸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心中鼓动着激动心情的袁家军上下,一鼓作气,攻入了迩国的军队,跨过了两国的边界——贝湖。
袁啸准备指挥着他的部下再度追赶如丧家之犬的迩**队的时候,一直龟缩在城里的**,却派兵追了上来。
捏着手中的圣旨,袁啸踢翻了位于他面前的案几。
“好好好!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怪不得,怪不得!太后!皇上!我袁啸暂且忍下这一口气,日后!日后……哼!”
眼看胜利在望,却被传令鸣金收兵,启程回云城。
别袁啸忍不下这口气,跟着他的那些部下,也忍不下这口气。
只是,圣旨已下,违抗不得!
袁家军上下,都强忍了这口气,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大概使力让太后、皇上下了懿旨和圣旨的那些高官巨贾也想不到,袁家竟然会这样能忍,直到城破,他们已成前朝余孽的时候,才会幡然悔悟,不该招惹了袁家,或是在很早以前,就应该合力灭了袁家的。
“夫人!十日之后,大将军就要回来了。”
先行一步的龙一,回来禀告赵悦。
闻言,赵悦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