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阳城,来到公孙府,看着门匾歪斜的剑神二字,我忽然意识到,我爹不会回来了,他到底在哪里,至今都是一个谜。
不管他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变数,我都要把他给找回来。因为他还欠我一个承诺。我至今仍记得那天公孙无敌对我说,去去就回的场景。可是他始终没有像说话时那般轻松地回来。
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之后,我关上了剑神府的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要离开这座生活了整整十年的府邸,说到底,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留恋。
我留恋的不是里面的财富和地位,我留恋的是里面的味道,那些熟悉人的欢歌笑语,那些凋零又复苏的一草一木,此刻一一浮现在脑海,给了我无尽的欢乐。
“打算出远门?”
耳边传来若离鬼魅般的声音。
“对,我要去找我爹!”
若离耸了耸肩膀说:“也许你爹并不希望你去找他。”
我扫了若离一眼,说:“就算如此,我也要找到他!”
若离问道:“为什么?”
我笑了笑:“大概是被他管得久了,没有他在,心里不踏实!”
是啊,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把他找回来,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爹,说走就走?
若离心知肚明,脸上噙着一层笑意:“再过四年,你就该加冠了,总这样粘着你爹,是不是很不像话?”
他的话让我心中起了疑惑,为什么他不让我找到公孙无敌?
我抬头看着若离:“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若离叹了一口气,心知再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你爹去了哪里!”
“怎么可能,我爹飞鸽传书,你不是都收到了吗?他难道没有在信中透露一些有用的信息?”
若离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信我都看了,可是他在信中并没有告诉我,他具体在哪里?我没有骗你!”
我不由纳闷,飞鸽传信,不是互换信息,方便沟通吗?怎么会一无所知。难道你们只是为了切磋武艺?
若离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接着说道:“我们确实是在比武切磋,他说一时半会回不来,为了兑现诺言,他提前跟我过了招。”
我打断了若离的思绪,脱口而出:“难道是在纸上比划?”
看着一脸震惊的我,若离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他的招式千变万化,虽然只有三招,但我自认为无招架能力。而我的剑招,也只有三招,他不仅能够轻易破解,并且细心地跟我讲了其中的漏洞。所以,我输了!剑神不愧为剑神!”
看来,若离这条线索也断了,这两个白痴,居然利用飞鸽来过招,就不会留下一丁点的线索?没有藤,怎么顺藤摸瓜?
我摸了摸额头,真是无比蛋疼的节奏。
虽然若离也不知道公孙无敌的下落,但他却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本身,透露着一股诡异,让人看不穿又看不透,仿佛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迷雾,只有驱散迷雾,才能看到真相。
但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若离开始推演案情:“你爹得罪过无极的人?”
我想了片刻,说道:“绝对没有,因为我爹很少过问江湖之事,自从我娘死后,他就有了退隐的心思。要不是我的身体拖累了他,此刻恐怕也没有那么多事情!”
若离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默了片刻。
片刻之后,推演继续:“既然不是仇杀,那可就奇怪了,无极的人就算全是疯子,也不该如此托大,剑神可不是好惹的。他们一定有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无极的人如此丧心病狂,放手一搏呢?难道是——”
若离看着我缓缓地说道:“杀人灭口!”
我听着若离的推论,眉头紧锁。
“杀人灭口?我看没那么简单!”
杀那么多人,又浑然不似仇杀,恐怕不只灭口那么简单。对方就像无头苍蝇一般,秉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原则。
若离似乎被我一语点醒,抿了抿嘴唇,双眼折射出精光闪闪:“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有意思吗?我爹就是因为这个去向成迷,你确定要插一手?也许,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
对于若离,我只有感激,所以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避免以后出现什么误会。
“危险?哈哈,我这辈子遇到的危险也不少,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我相信,杀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况且,你爹虽然在招式上胜过了我,但真实地比试,存在着许多变故,我觉得我还可以试一试,试着击败你爹!”
真是个疯子,明知打不过,还要找我爹,求虐啊你!
但从另一面,也可看出,若离的执着,没有真正比试,怎么能承认自己已输呢?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那,我们一起出发,找出真相,找到我爹!”
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有若离这位浴火剑主人相伴,此去必定有了一些保障。
“不,我还有些事情,要一个月的时间。”
若离在保护我之前,就曾经答应别人一个月后,与人斗武。他是个重信义的君子,答应过别人的事情绝不反悔。
“我可以等你一个月!”对此,我表示理解。
“一个月后,我们在隋州城汇合,咱两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去隋州?为什么,你不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只是隐约觉得,丐帮和这件事有点关联。”
“丐帮,那群叫花子?”
“今日之丐帮已非昨日之丐帮,最好你能打进敌人的内部,我们来个里外夹击。”
“好,就这么定下了,一个月之后,不见不散!”
我们愉快地击了一下手,随后分道扬镳。但没过多久,若离去而复返,似乎还有事情没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