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止停下脚步,王之藐视般看向太子南肃辙,“老话常说祸福相依,我当年没死在你们父子手上,自己保全了自己。时隔这么多年后,还不至于让一个女人来救赎。楚琉璃一厢情愿的举动,与我毫无关系,殿下也别再来骚扰林知渝。”
南肃辙无视杨清止的目光,侧身低头俯视林知渝,求证性的问道:“本宫骚扰你了吗?”
林知渝无奈叹气:太子殿下何止是骚扰,简直是无孔不入总是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
“楚琉璃就这样册封为妃,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没有意见吗?”她转化了话题,问出心里的疑惑。
“当然会有!”杨清止抬手指了指南肃辙,“太子党中精挑细选的礼部侍郎的嫡女无法入宫选秀,为此还和太子殿下争吵一番呢!”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看来本宫身边有不少你的耳目啊!”南肃辙不甘心的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本宫哪一天揪出一个来,杀一儆百!”
杨清止给了他一个‘你随意’的眼神,揽着林知渝的细腰,仗着绝尘的轻功,不打招呼直接飞身离开。
林知渝欲言又止,“这太子殿下好歹是天潢贵胄,古云国未来的储君,咱们这样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好不容易和你单独在一起,总不能让他给搅和了。”杨清止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南肃辙年少聪慧,做事持重,尽管知道他的身边遍布我的耳目和眼线,也不会真的做出杀鸡儆猴的举动。”
林知渝迟疑,“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呵,滥杀无辜是小,但是无端杀害效忠于他的手下,尤其是以这种借口,反而会让太子党的官员势力都人心惶惶。”杨清止悠悠说道:“心理战有时候也是决胜的关键。”
林知渝摇头一笑,“我差点忘记了,论玩弄权术,我可远不及你!”
“其实所谓的权术争斗,无非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那些尔虞我诈,诡谲之事太过负面,我不希望你牵涉其中。”
林知渝隐秘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些事情,你不提我不问。”
两人对这件事情达成一致观点,杨清止在朝堂之事,从未深入体己,林知渝对此也不闻不问。
楚琉璃封妃的第三日就是芒种,古语有云:芒种之后花期渐退,盛夏酷暑接踵而至。
偏偏这日林知渝一直在打喷嚏。
“渝姐儿,这夏天都来了,你不会还着凉染了风寒吧?”堂屋里正在翻看书本的杨念北,不满的蹙眉,“你还是回去歇着吧,香料坊的事情本就够你操劳的,没必要回府还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来陪你还不乐意啊!”林知渝挑眉睨了小少爷一眼,“硕大的杨府,你想找个能聊得来的人难上加难,你就别嘴硬了。”
杨念北因为亲娘的缘故收到牵连,原本是杨府里最受宠的小少爷。任凭谁见了都要奉承几句,哪里敢怠慢。
可今非昔比,杨念北现在的处境截然不同,恍若是过街老鼠,虽不至于人人喊打。可是那些人看待他的眼神都带着钩子,兵不血刃就能伤的他体无完肤。
昔日被杨念北这个小少爷教训过的三小姐母女,如今也是变着法的落井下石。
现在每次遇到杨欣然这个失了宠的三小姐,还会萌生手撕了杨念北的念头。
正因为这巨大的落差感,让杨念北有些难以适应。
最离谱的是杨明治这个老爷居然找尽借口,让杨念北这个还未弱冠之龄的小少爷留在府中,私塾读书一事也给断绝了。
无非是担心外面的人拿杨念北娘亲的风流韵事来嘲讽杨明治罢了。
昔日的同窗之友,本就是对这些风言风语知之不深,如今杨念北不曾出现在私塾里,反而间接性的证实了这些传言。
林知渝知晓这些事情,反而更心疼杨念北这个小少爷。
这才每日百忙之中都会来一趟杨念北的小院,坐在堂屋里陪着他一起看看书,或者品品茶,聊到的话题不多,可相处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小少爷虽然少年老成,可这番经历委实让他受惊不小,我多陪陪他也是应该的。”
这是林知渝对杨清止说的原话。
她是真心拿这个小少爷当做弟弟看待的。
但凡来杨念北的院子,都会带着不少精致的小玩意或者是吃食。
杨念北如今对林知渝是千恩万谢,心情渐渐也转好了一些,不再介意府中之人拿有色眼镜看待自己。
正因为杨府的这般遭遇让还未弱冠之龄的杨念北,磨砺出了几分坚韧的性子。
“渝姐儿,我当然是希望你来的。”杨念北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顺手将她整理好的几本书放在了书箱上,“你坐着歇会,来一趟总是要做这些事情,我自己能收拾好的。”
林知渝淡然一笑,“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能收拾什么。端午节前,老爷让你搬到锦娘的小院住,其实也挺好的。锦娘住的院子和我很近,日后见面更方便的。”
杨念北听到亲娘的名字,不大痛快,“哼,爹爹无非是轻信了大姐的话,以为我真的是野种,这一个多月,对我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将我赶到那个女人的身边住,他无非是想要放弃我这个儿子了。”
“别胡思乱想,难道和我住在前后院不好吗?”林知渝淡然一笑,“没事的,清者自清,何必自作烦恼。”
杨念北到底还是孩子心性,有些忧心道:“我不是烦恼,我是有点难过。因为我和那个女人虽然是母子,但是自幼不在她身边长大,面对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一颗心都惶惶不安。我对她是有怨言的,可看到她小心翼翼讨好我的眼神,我又有点不是滋味……”
这番话越说声音越低,一对剑眉都皱成了一团。
林知渝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说什么能够让杨念北的心情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