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芳听了之后，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幸福。
“娘，老爷对你这么好，你高兴吗？”林知渝见小玉出门打水，特意问了这个问题，这种话题，不能当着别人面说出来。
孙玉芳笑着拿起了针线，“自然幸福，身为女子，夫君对得好，怎么会不幸福。”
在她的认知中，传统的三从四德已经深刻的印在了她的心里，出嫁从夫，不管丈夫对她好或不好，都是命。
她的幸福并不是林知渝所说的幸福，“那我的生父，和现在的老爷，你觉得他们二人谁会更好一些。”
孙玉芳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由愣住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她认真地想了一下，才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比，反正对我都不错，只是你的生父，没有这么多女人罢了。”
让她做对比，她还真的从来没比过。
现在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什么先恋爱后结婚的，也没有什么自己是否喜欢这一说。
林知渝替这些女人感觉到悲哀，同时，也担忧起自己的命运来。
“娘，以后我的夫君，我能不能自己选？”她说道。
“哎呀，才多大呀，真是不知羞。”孙玉芳笑着点了点林知渝的额头，笑过之后，又幽幽的叹了口气，“你的夫君，你说了不算，娘也说了不算，一切都得是老爷，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做主。”
孙玉芳作为一个贱妾，还是不能做主的。
林知渝突然明白了孙玉芳为什么会对二太太这样容忍了。
“娘，你放心，我要嫁谁，我定要自己说了算。”她坚定了这个信念，只要有足够的能力，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现在孙玉芳也算得上是母凭女贵了，林知渝这样长脸，孙玉芳也很得宠，杨明治不仅给孙玉芳送了不少首饰，还日日宿在这里。
这下，整个府里的女人都开始嫉妒起来了。
当然，吃斋礼佛的大太太从来不在意这些，她似乎把一切都看得很淡。
“今天是小年，大家一起吃团圆饭，就不用去香料坊了。”杨明治在跟孙玉芳和林知渝吃早饭的时候说的。
林知渝连连点头，怪不得今天能跟杨明治一起吃早饭，原来今天是休息日。
等杨明治这边离开，那边红姑肯定准时的来找孙玉芳，去伺候二太太。
林知渝不放心，也跟了过去，和之前也都一样，孙玉芳每次都要喝一盏茶，然后才能开始伺候二太太。
李嬷嬷端着茶走了过来，“孙娘子，用茶。”
“我正好渴了，多谢李嬷嬷。”林知渝吃完饭还没喝水，见茶来了，就想喝一口，谁知，李嬷嬷竟躲开了。
孙玉芳也脸色一变，“渴了就回去喝茶。”语气中竟然还带着斥责，然后端了那盏茶，喝了下去。
这就让林知渝更疑惑了，孙玉芳向来是舍不得说她一句的，总觉得亏欠着女儿的，这次不过是一盏茶，怎么还急了，这可不是她的性格，林知渝想来想去，感觉答案呼之欲出，却又总觉得不可能。
等伺候完二太太，孙玉芳才跟林知渝一起回房间。
“以后，我去伺候二太太，你就不要去了。”孙玉芳说道。
这几日林知渝一直跟着，二太太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让孙玉芳伺候洗漱，然后言语讽刺两句就完了，也没什么过多的行为。
“娘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去就是了。”林知渝见孙玉芳不高兴，便哄着她说道。
孙玉芳这才露了笑容，拉住林知渝的手，耐心讲解，“我是妾室，伺候二太太是情理之中的，你不一样，你又不是杨家的孩子，没必要去伺候她们的。”
自己什么苦都可以吃，但是自己的孩子却不行。
林知渝点点头，乖巧的说道，“娘，我知道的，我都听你的。”她转了转眼珠，话锋一转，“娘，说到底还不是没有个一男半女。”
“说什么呢。”孙玉芳眼中神色有些慌张。
这让林知渝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娘，您还年轻，怎么就不能为杨家生个一男半女的了？倒时候，老爷一高兴，直接给你抬了贵妾，那二太太也不至于这么欺负咱们了。”
她说得并无道理。
孙玉芳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小孩子说话越来越没羞没臊了，回房去休息吧，娘也要休息一会儿了。”
她不是一个强硬的人，也善于撒谎。
林知渝看出了她的心虚，更是不走，“娘，你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说，大人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回房间去，娘不是给你准备了笔墨吗？你跟老爷学做生意，也要会写字。”孙玉芳急忙转移话题，脸色有些仓皇。
林知渝从前是傻子，傻子哪里需要练字，现在不但不傻了，还要跟着杨明治学做生意了，孙玉芳就买了一些笔墨，让林知渝学习。
只是，这样的话题并不能转移林知渝的注意力，“娘，你不是不能生，是有人不让你生吧？”她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孙玉芳吓的捂住她的嘴，看了看门口，“别胡说。”
“娘，这可不是我胡说，我就问你，是与不是？”林知渝问道，见孙玉芳不说话，她又说道，“和每天早上喝的那碗神秘的茶有关吧？”
“好了，祖宗，你可别说了。”孙玉芳怕让二太太听到，“她愿意怎样就怎样，娘也没别的念想，只要你平安嫁人就成。”她安抚着林知渝。
那其中的秘密，不言而喻。
孙玉芳样貌好，又是这些女人中最年轻的，又深得杨明治宠爱，这些女人，谁不害怕她有孕，二太太还真是胆大妄为，竟然这样招摇的给孙玉芳喝避子汤。
“娘，你这事瞒我也就罢了，为什么不跟老爷说，老爷子嗣稀薄，对于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容忍？”林知渝愤愤的说道。
孙玉芳双手不自觉的缠着丝线，“老爷不管后院的事情，我也不愿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