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接二连三的意外状况仍在发生。
林知渝将莹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为何杨清止会不告而别?
楚琉璃为了下好这盘棋,不惜冒这么大的风险,纵火烧了香料坊的库房,导致杨云瑶也跟着消失不见,只为了抹去杨清止活着的目的。
以假死做局,如同当初杨清止被人下了致命的毒药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知渝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堂堂古云国的郡主如此大动干戈只为隐藏杨清止的踪迹,除了是想要促成私人的心愿,要和杨清止厮守终身的美好爱情之外,最必不可少的一点就要对外隐瞒杨清止还活着的事实。
连郡主都要畏惧的人,对方的身份必定非同一般。
林知渝心中隐约能够猜出杨清止的宿敌也是皇亲国戚,很可能比郡王府还要位高权重。
“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林知渝拍了拍脑袋,希望能让自己清醒几分,一整夜她都穿着湿透的衣服昏睡过去,此时额头已经有些发烫了。
“楚琉璃这个郡主也太小气了,专程让侍女来送饭,却只送了这点东西!”她不满的揉了揉被木质食盒砸伤的后腰,咧嘴打量面前的食盒,“馒头和萝卜条,这比香料坊的饭菜还要寒酸啊!”
还好她随身带着的发簪可以检验食物是否有毒,这个小玩意儿还是上官司送给她的。毕竟她之前总是需要见客商,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那时又被杨清语这个大小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得不防。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楚琉璃对她恨之入骨,或许是因为忙着找杨清止,所以才懒得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
“还好没毒,否则我怕是没有力气逃命了!”反复确认了几次,馒头和萝卜条都没有下毒,她才埋头吃了几口。
发烧头痛,吃这些东西如同嚼蜡,偏偏地牢里连口能喝的水都没有。
“大夏天的,我身上都有异味了。”林知渝低头闻了闻半干不湿的衣服,露出了格外嫌弃的表情,“泼在身上的不是井水吗?为何有股腐臭的味道。”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琢磨明白了。
玄铁打造的地牢外有一个水池子,隔着一段距离还能够看到太阳投射的光斑落在水面上。
“水确实是井水,只不过这水是猴年马月从井里取出来了,没有味道才怪!”她苦笑着自言自语。
若是放在昨晚,或许她还会因为楚琉璃有意的针对他而闹情绪,可如今她多少猜到情绪起伏太大,那难缠的头痛之症会再次折磨她。
吞咽着发干的馒头,嗓子如同被硬石头碾过似得,林知渝硬撑着将这块馒头吃了个干干净净。
本来就有些渴,那过咸的萝卜条索性就不吃了。
等她缓和了一下身体,头晕头痛的症状好了一些,才起身准备寻找逃离地牢的最佳途径。
绕着玄铁打造的栏杆走了半圈而已,地牢的大门又传来了动静。林知渝唯恐逃跑的计划暴露,立刻装出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靠坐在玄铁栏杆上颇为享受似得晒太阳。
即使这‘太阳’只是透过巴掌大的小窗投射来的几块光斑而已。
“看你这样子似乎还挺喜欢待在这里,瞧不出你有丝毫的不满啊!”
林知渝背对着地牢入口的位置,双腿耷拉在芦草堆上,瞧不见楚琉璃的表情,却是从说话的语气中听出怒不可遏的情绪。
“郡主这话说的有趣,您的人不容分说的把我关在这里,我若是不识趣,哭爹骂娘的只怕今天早晨的太阳都看不见了。”林知渝垂着一双眼睛盯着那块光斑,压根不正眼瞧楚琉璃。
“所以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夸你聪明!”楚琉璃冷哼了一声,“可惜,聪明人却做了糊涂事,你若不是自投罗网,岂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林知渝闻言这才抬头盯着楚琉璃,瞧她面覆寒冰的模样,心中反而觉得十分解气。
“郡主,我之所以会来你的别苑,无非是想要问清楚为何纵火之后,你还带走了杨云瑶呢?你为了杨清止做任何事情我都不关心,可杨云瑶与你本就没有瓜葛,也算是无冤无仇。难不成你也要让杨云瑶假死?”
楚琉璃压根都没有想起杨云瑶是谁,反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十分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杨云瑶的失踪与我毫无关系,纵火一事我都承认了,何必拿无关痛痒的杨云瑶来骗你。”
对于杨云瑶的失踪,林知渝一直很难想明白。既然排除了楚琉璃带走她的可能性,倒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我自然相信郡主,您可是古云国皇帝亲封的琉璃郡主,自然没有必要拿一个杨府的二小姐来要挟我。”头昏脑涨的林知渝处境如此悲惨,她也不想要让楚琉璃好过,否则从头到尾她未曾有丁点的示弱之意。
“我还要多谢郡主的慈悲心肠,还让武功高强的侍女给我送早饭。”她恢复平日与杨清止抬杠的状态,油腔滑调的那套用在了楚琉璃的身上,“不过我似乎听闻杨清止对郡主你不告而别,他似乎不太领郡主的恩情啊!”
她说完将视线锁定在楚琉璃的身上,唯恐错过对方恼羞成怒的样子。
“你别太嚣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泄愤!”楚琉璃眉心紧锁,“原本我也不打算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哎,我被郡主折腾成这副模样,也没想着活着出去。”
身份尊贵的琉璃郡主,被人瞧见了道貌岸然的一面,岂会善罢甘休。
林知渝早有心理准备,既然杨清止离开了楚琉璃的别苑,怒火滔天的楚琉璃自然会拿她来发泄情绪,一时半刻也不会让她轻易死掉。
眼下这个情况倒是应了一句老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林知渝感慨自己命不好,不管是杨府的宅斗,还是皇亲国戚之间的爱恨情仇,她总能够涉及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