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只觉得浑身血液仿佛被冻结一般,脸色苍白,嘴唇噏动说不出话来。
因为情急之下,他和乔心雨忘记伪装彼此之间毫无关系的这件事,竟然让厉北爵察觉了。
他该怎么解释?
苏晚晚神色未变,可是唯有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紧张,紧张到呼吸微窒,指尖颤抖的地步。
厉北爵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泛起波澜,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整整六年,他就这样不告而别,还编造出来一个又一个的藉口,来掩盖自己的身份,这张脸,也是为了想要瞒过他,故意吃过敏的食物,害的那张脸变成这副模样的吧。
他可真是够狠心得,他就那么讨厌他么?
厉北爵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模样,心里面冷嗤一声,他恨不得现在就要将这个人关在家里,让他永远这辈子都踏不出家门半步,干脆拿个链子将他锁在床上,每天只顾着敞开双腿,一个劲的哭泣就行了,反正他那张嘴,也没有半点用处,只会满口谎言。
但是,厉北爵下一瞬,却帮着苏晚晚很主动地解围,“她是你的养母,看来,你也算是苏晚晚的弟弟了?养弟?难怪我觉得你们相似。”
苏晚晚眨了眨眼,顿时松了一口气,脸色苍白,“嗯,是的……”
厉北爵淡色的薄唇微抿,眼底满是冰冷,对他这副信口胡诌的模样,更是恨得想要捏碎他的骨头,“哦?我怎么以前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件事呢?”
“我、我……”苏晚晚被逼问的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像是被猫捉老鼠一般,玩弄于股掌之中,动弹不得。
似乎男人很享受将他逼问到死胡同里面,再将他解救出来的滋味。
“是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太融洽,你的家事,不想和我说啊。”厉北爵掀了掀眼皮,冷嘲热讽,“毕竟我对你这个男妓的私生活,也没有太多的关心。”
苏晚晚急急忙忙的点了点头,眼巴巴的望着厉北爵,因为刚刚哭个没完的缘故,导致眼睛酸涩,竟然感觉到厉北爵眼神里那副神态,俨然是猜出来他身份似得。
不、不会的。
之前那么多次,都差点暴露了,厉北爵都没有猜到他的身份。
而且,要是厉北爵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如此平静呢,一定会暴怒不已,将他狠狠地锁起来。
厉北爵看着他冷汗涔涔的模样,笑了笑问道:“怎么了?现在不难受你妈的事儿了?你怎么这么紧张呢,还一个劲的流冷汗,我帮你擦一擦。”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纸巾,擦着他的额头,伸手又拨开他的额前碎发,与他那双惊惧的眼眸四目相对。
厉北爵摸了一会,俯身盯着他,“你这么害怕,让我知道你和乔心雨是兄弟的这件事?还是说,你做贼心虚,你害怕我能发现什么别的事?”
苏晚晚连忙摇了摇头,小脑袋瓜摇的跟拨浪鼓似得,“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我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哦,不舒服的话,那就坐一会吧,手术马上就要结束了。”厉北爵捏着他的脸颊。
苏晚晚点了点头,不敢抬眼和男人对视。
他总觉得厉北爵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害得他一个劲的咽了口水。
“厉北爵,你怎么忽然间对我态度那么好了,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厉北爵神色自若,不过暗地里,却已经眼底泛起波澜,恨不得将对方狠狠吃了,可是如今却害怕打草惊蛇,他只是不断地压制着火气,“你既然不舒服的话,等你看完你母亲后,我们就早点回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苏晚晚觉得厉北爵的话,哪里有些奇怪,可是他又找不出哪里怪异,只能点了点头,“嗯。”
很快,医生出来了。
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多亏你们送医院很及时,如果再晚一会的话,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没有救了,病人目前的病情已经逐渐稳定下来,只要等她苏醒,你们可以进病房探望了。”
苏晚晚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倒是旁边的乔心雨,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有什么可点头的,我妈病了,难道不是你害的么?你装什么孝子,恶心。”
苏晚晚懒得理会乔心雨,而是朝着厉北爵说道:“既然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最近几天,总是恶心,还有点犯困。
尤其是更爱哭了,眼泪总是止不住。
要不是刚才被厉北爵吓了一跳,他恐怕要哭到明天早上。
难道是最近工作压力导致的么?让他神经衰弱,还有些精神脆弱。
乔心雨愤恨的瞪着他,“你这就打算走了?”
“嗯,不然我还要做些什么?”苏晚晚抬眼盯着乔心雨。
“你难道不打算捐献吗?!”
苏晚晚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有些可笑,“乔心雨,我看你是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妈虽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也不能这么冷漠吧!”
苏晚晚没有搭理乔心雨,而是和厉北爵走出了医院。
搭乘电梯的时候,苏晚晚不断的嘀咕着,“你有句话,说的倒是挺对的,我觉得我是挺笨的,到了现在才知道,她和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难怪当初和我断绝关系的时候,那么果断。”
说完这段话,苏晚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可是又看着面前的厉北爵,对方神色自若极了,还在那里微笑,甚至比起以往的暴戾,他格外的温和,像是一缕阳光似得,让那张俊脸格外拥有蛊惑力。新八一首发
厉北爵淡淡的开口,“既然你明白了就好,我早就和你说过的,他们的话不可信。”
“嗯。”苏晚晚微垂眼睑,“是啊,你早就说过的,可是我那时候偏偏想不通,只是一门心思的以为,都是我小时候不乖的缘故,母亲才不喜欢我呢。”
厉北爵笑的颇有深意,“你啊,不光是小时候不乖,长大了,也不怎么听话。”
苏晚晚觉得有些纳闷,觉得不对劲,可是又看着厉北爵的眼神,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啊?”
厉北爵却转移话题,“我们早点回去吧,我刚刚接到电话,石榴说正吵着嚷着,说要见你呢,说是没有你的话,石榴就一直不肯睡觉。”
苏晚晚听到这句话,着急不少,“石榴平时都是靠我哄睡的,要是我不在的话,石榴肯定急的睡不着。”
他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