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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随对着涂司籍给的地址,找到了陆言所住的宅子,“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门口的一个童子看见安随,便迎了出来,“姑娘是有什么事情吗?”
安随递上自己的名帖,“请问你的主人是陆言陆公子?”
童子迷茫地看着安随,点点头,“对啊,请问姑娘是?”
“我是陆公子的友人,你将这名帖拿去给你们家公子,他自然就知道了。”
童子拿了帖子,立刻就进去了。
过了不多时,陆言从门里跑了出来,“安大人!”
安随回过头来,“陆大人!”
“真的是你啊!
我看到名帖的时候还不相信呢!”
陆言笑起来,“来吧,到屋子里话。”
陆言亲自端来了茶,“这是我从巴蜀带来的南路茶,虽然不及宫里的茶名贵,却也还有另一种风味,不妨试试看。”
安随端起茶来,“果然是好茶。”
陆言笑起来,“安大人你真是神通广大,我回京也才不过一个月,你就收到消息了,本来我是打算等我稳定下来了之后再派人去告诉你。
却不想你比我还早一步就来了。”
“起来真是惭愧,我今天来是要请你帮忙的。”
安随道,“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事情,后来从涂司籍那里知道你已经回到京城了,所以特地出宫来找你。”
“这有什么,能帮得上你,自然是要帮的,何况我也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你先吧,有什么事情我能帮的上你的。”
安随将画展开来放在案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了一遍,“我记得从前有一次你曾经对一幅已经封存的画动了笔,是却没有一个人能验出你画的部分是后续画上去的。
你也曾经过,这是一种秘法,我现在想知道,这幅画是不是也被动了同样的手脚。”
陆言想了很久才道,“好,我知道了。
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三日之后,你再来我这里取画,我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
安随点点头,“好,那我就将画留在你这里,以后我再来的时候,你也不必叫我安大人了。
如今你不是陆大人,叫我阿随就好。”
陆言点点头,“好,我的字是元诲,往后你就以这样称呼我了。”
安随走到街上的时候,抬眼看见了凌淑楼,心中也竟然升起了一种怀念之感,抬脚便走了进去,选了当初坐的香阁中,却抬眼看见这凌淑楼的每个隔间都有了各自的名字,而自己从前用的香阁也有了一个名字叫伊人阁。
安随奇道,“从前来的时候还没有名字的,如今怎么多了这个名字了?”
二连忙道,“这个呀,这个是陈公子给起的,之前咱们凌淑楼请了一帮的公子起名,只有这个名字是陈公子给起的。”
“陈公子?”
安随想了想,“是京兆尹家的公子,娶了宫中刘大人的那一位?”
“正是呢!”
二立刻笑道,“正是这个陈公子,一曲《在水一方》是叫陈公子在整个京城成了极有名的琴师。
整个凌淑楼的香阁只有这一个是陈公子起的。”
二完了这话,便问道,“那么姑娘还要在这个阁子里用膳吗?”
“自然。”
安随随手点了几个简单的菜式,便坐下了。
不过多时,菜便都上齐了,却不知道为何多了一壶酒,安随问二,二却笑而不答,然后就退了出去。
安随正疑惑时,却听到旁边的阁子中传来了一阵琴声,琴声清冽,时而如瀑布倾泻而出,飞涧其中,时而犹如细水长流,绵长而悠远,一点一滴击碎了人心。
寻找伊人的心情,时而焦急,时而怅然,那渺远的身影,即使走得再远都还在心里面,也许只有真正经历过这种伤痛和黯然的人才会读懂《蒹葭》,才会弹出这一曲痛彻心扉的《在水一方》,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真正听懂《在水一方》。
“安姑娘,在下陈思渲,不知否进阁一叙。”
帘子外的声音响起,安随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一曲《在水一方》竟然已经弹完了。
轻轻摸了摸脸庞,才觉自己竟然哭了,连忙擦了擦眼泪,出声道,“陈大人进来吧!”
陈思渲这才从帘子外进来,对着安随行了一礼,“安大人别来无恙!”
安随笑着请陈思渲坐下来,“陈大人也是许久不见了。
起来,我喊刘大人一声姐姐,也该喊你一声姐夫。”
陈思渲忽然一笑,“安大人真是笑了。
阿沁倒是在家中时常提起要入宫去见你,只惜这两日,她去了伯父家了,否则若是知道能在此处见到你的话,她必然很高兴。”
安随淡淡一笑,“自姐姐出嫁到陈家之后,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姐姐了。
不知道姐姐近来好吗?”
“她一向都好。
倒是你为我们做了宫使,到如今我和阿沁都没有找到机会感谢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