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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安氏被骤然禁足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后宫,太后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但是前脚皇上才升了其父兄的爵位和官职,后脚便禁足了安随,这样的举措不得不惹得后宫和前朝都流言纷飞。
前朝的官员纷纷揣测皇上到底还是忌讳安家的,所以借此是要提醒如今在边关的安胥,不要以为立了功便得意忘形,生死祸福的大权到底还是在皇上那里的。
皇上这是在提点安家,也是在提点朝中各大世家。
而后宫之中,嫔妃们对于贬过一个女官,也没有太过关心,只有皇后有些反倒越有些惴惴不安。
反倒是刘沁听安随被贬,急着便去了皇上的乾政宫,刚好在门口遇上了许名昌从殿内伺候出来,新智便迎了上去,手中端着一碗水,“师傅这是怎么了,这才进去一趟,背后便都湿了,这还是在春冬日里呢!”
许名昌拿过水急急喝了下去,苦着个脸道,“行了,安大人现在不能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加上之前的一些事情,皇上如今心情不大好,你也知道的,皇上向来都不是会把脾气放在脸上的人,自个儿压着。
看着也叫人难受啊!”
许名昌叹了一口气,“你没事,别在皇上面前多话,让任大人也是。
哎呦诶,这差事叫我当的呦!”
完,便准备要重新进殿伺候刘沁提着衣裙连忙跑进来,“许公公,暂且留步!”
“呦!
是刘大人!”
许公公笑道,“刘大人怎么来了!”
刘沁轻声道,“公公,借一步话!”
刘沁满面的焦虑,许名昌便猜道,“大人来是为着安大人的事情来的?”
“公公既然知道了,那么我也就直了,皇上忽然把随儿给禁足了,我心里担心得很,去求了皇后和言妃娘娘,都没有办法,毕竟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但是我私心里想求一求公公,我不是要求皇上宽恕随儿,只是想要见一见随儿,想知道她在里头过得是否安好。”
刘沁从手腕上褪下了一只金镯子,塞到许名昌的手里,“公公请帮个忙,我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公公别嫌弃我的礼轻。”
许名昌道,“刘大人的这是什么话!
奴才不是不肯帮,是没法帮。
大人,您也瞧见了,如今皇上心绪不佳,大人若是贸然去求了,反而叫皇上心里不痛快。”
许名昌环顾周围,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奴才句实话,也是看在安大人和刘大人交好的份上的,其实皇上也挺关心安大人的。
你一个女官若是真要禁足,何必刻意搬到未央宫去,那是什么地方,前朝宠妃住的,皇上私下里也有常过问安大人的禁足情况,也叫内务局的人不敢怠慢。”
刘沁听见这话,心中便明了了几分,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责罚安随,却也是关心安随的。
新智远远便看见了乔荞带着食盒进来了,躬身道,“乔大人来啦!”
许名昌也连忙迎上去,“乔大人来了,请吧!”
乔荞仿佛没看见刘沁似的,从身边就过去了,好一会儿,刘沁才拉住新智,“奇怪了,这些日子,怎么乔大人来得很频繁吗?”
“是啊!”
新智道,“从去年年关开始,乔大人就常来,皇后总有些东西要乔大人带来呗!”
刘沁点头,“公公伺候皇上辛苦了,那么我先走了!”
“诶,大人慢走!”
刘沁走出宫门前,回头看了勤政殿一会儿,心中却是寒意渐生,乔荞,果真不是个简单货色。
乔荞走进勤政殿,将食盒里的寒梅糕奉到姬宣远的面前,“皇上,这寒梅糕是取了新鲜的雪水和梅花兑了制成的。
如今春日也要到了,宫中的梅花都要谢了,皇上尝尝这寒梅糕,也是另有一番风味。”
姬宣远看了乔荞一眼,“放下吧!”
姬宣远又写了几个人,觉乔荞还在身边,便将奏章盖上放在一边,抬眼看了乔荞一眼。
乔荞却还并未觉自己是犯了忌讳,后宫女官便是没得到皇上的允许,是不得参与朝政的。
“皇上也是累了吧!
先尝尝皇后娘娘要微臣带来的寒梅糕吧!”
姬宣远却不置否,也没伸手去拿,“你是?
姓乔?”
乔荞低头道,“回皇上的话,微臣贱名乔荞。”
“哦?
那个荞?”
“摇摇平冈雪,芬芗荞花白,正是微臣贱名。”
乔荞轻轻吟诵出这宋代李廌的《秋日杂兴》。
姬宣远微微眯起眼睛来,“繁英未脱鄂,锐实已潜黑。
诗书倒是不差,也是了,你好歹也是女科考出来的。”
姬宣远顿了一下,“朕似乎记得第一届女科考里,你还是第二名,本也该去前朝的,是你自己求了旨意想要入宫来。”
乔荞心中暗喜,“皇上的是,没想到皇上还能记得这等微末事。”
姬宣远示意乔荞起身,“你泡的茶倒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