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刚把陈思涵扑倒的丧尸，头颅爆开。
血和脑浆糊了陈思涵一身。
她抹了抹脸上的血，刚爬起来，另一只丧尸已朝她扑来。
此刻，她没有枪，杂志做的简易防具也被咬烂了。
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使循声找来的丧尸纷纷无视了瘫软在地的慕雪。
怎么办？
她问自己，但找不到答案。
枪声再起。
第二只丧尸的脑袋也飞了出去。
同一种枪，同一个方向。
她惊魂未定，凭着感觉循声看去，凌晨的默城，天空一片漆黑。
这个距离，这种枪响。
应该是狙。
会是哥哥吗？
但刚才两枪的间隔时间不超过3秒，如果真的是狙，哥哥无法完成第二次瞄准。
他才刚接触狙击枪不久，而且，爸爸也不许他把家里的枪械带出去。
那是谁？
她来不及细想。
因为街道尽头又传来了丧尸的“嗬嗬”声。
她拽起慕雪，掺着她尽快赶进目标楼盘。
6手枪还在那个被爆头的丧尸嘴里，但她已经来不及捡了。
更何况，她用光了子弹。
丧尸循着血挤来，她不知道那个黑暗中的狙击手会不会再开枪救她。
她或许已经被楼盘挡住了，狙击手的子弹不会拐弯。
她得靠自己。
直到她掺着慕雪逃进楼道，江祁才将视线从瞄准镜挪开。
他看了看自己扣动扳机的手，有点懵。
明明要杀她的。
可是当他看到她回头，用命去救她的同伴时，他还是忍不住成全了她的善良。
他不知道这份成全会不会害了她。
末世就要来了，善良，将成为一种极其致命的奢饰品。
或许，他本就该消她死，她是会杀死他的人，她死了，他才能安全，弟弟才不会因为失去他的庇护命丧黄泉。
但在她回头的一瞬，他消她能活下去。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的副狙也曾这样拼命的保护他。
可惜那时，他们深入敌营，孤立无援。
任务成功了，可他永远的失去了他的搭档。
所以，刚才，他心软了。
他舍不得她死，就像他舍不得当年舍命救他的搭档死。
——没关系，杀她的机会有很多。
他安慰自己。
一个合格的狙击手，是不会让自己的猎物跑掉的。
他已经记住了她的脸，下次见面，子弹和军刺，他一定会替她选一个。
只是，有一件事，他非弛意：
在弟弟所谓的前世里，他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她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肚子？
她看起来不像会和他结仇的人。
还有就是，那个杀人不折的她，还有那个为了同伴舍命回头的她，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就算那些人已经变成了丧尸，但毕竟还是人的形态，她开枪时，难道就没有一点心理障碍？还是说，这根本不是她第一次对人开枪？
如果说，她已经理智到这么快就接受了他们是丧尸的事实，且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用理智克制了本能，将丧尸划为了并不属于人类的另一物种，那她刚才为何回头？
当咬烂她护具的丧尸扑向她时，她没有扣动扳机，直接将6塞进了丧尸嘴里，这说明她知道枪里的子弹已经用尽，一个在生死攸关时尚能保持冷静思考的人，是不可能看不透回头的后果的。
但她还是回头了。
刚才，如果他不开枪：她不回头，她的同伴死；她回头，她和她的同伴一起死，她不可能知道他在那，因为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会开枪救她，既然如此，她为何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
他越想越头疼，也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