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并不担心喜子会过不了这一关,所以那夜睡的很安心,梦里香甜得吧嗒起了嘴,好像梦到什么好事。
喜子坐在沙发望着凌子,有些羡慕。
人和人的不一样可以是金钱、地位、健康,甚至健全的身体,但还有性格、心态和天热的秉性。
喜子这两天没有给凌子安排一个客人,自然是凌子已经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了他。
但怎么也不明白如果一个人的寿命可能不到一年而这个人又是青春年华,卡里有足够生活一辈子的钱,怎么会这么平静,睡觉还能吧嗒嘴呢?
喜子苦恼地点燃一颗烟,烟雾升腾袅袅,掩盖了面容,也让这些短暂的遐想随之飘散。
喜子天一亮就接到了两条消息,特殊加密的来源让他并不担心暴露。
一条是那支二型迷幻剂是假的,另一条是偷迷幻剂的阿庭已经被兄弟们控制住了。
喜子经过多年的训练,当然不会自己去偷迷幻剂。
他只是在手底下的马仔中挑选一个好吃懒做,自认为头脑精明、胆大妄为的家伙然后稍微装着不留意间把消息透给他,然后再安排一些巧合和防守的疏漏就可以。
至于那小子得手之后组织怎么才能把药弄到手就更不用担心。
如果组织愿意,一个孤身的混混就算再留意,也能偷偷换了他的内裤他都不晓得。
上面的能力喜子还是清楚的,毕竟调查迷幻剂的地方本身就是使用各种迷药的高手。
这两条消息让喜子的怒火燃烧到了能烤熟牛腿的程度。他感觉到了被愚弄,虽然被假的药剂愚弄是真,但这时他需要这种情绪的燃烧。所以在阿庭住的小出租屋里出现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铁青的像穿着夏衣在雪地里站了十天。
阿庭已经被手下的兄弟收拾的不成人样。
敢拿铁老大的东西,敢陷害喜哥还不快点从j市消失的人是没有明天的。
阿庭斜着身子躺在地上,周围一片血污狼藉,有些血液已经变得乌黑,左腿膝盖以下已经被磁电刺烧成了黑黑的焦糊样子,脸被打的肿起老高,右眼乌青已经睁不开了,头发里的血又多又稠,使得黏成了一片。
喜子手下有几个也有小伤,正狠狠地围着阿庭,邀功一样看着喜子。
阿庭的双手背在身后被磁电环拷着,这种金属带磁的锁具是铁老大从军队弄来的,虽然只是最差的那种型号,但用来拷人,只听说过有手被勒断的,没有听说谁能跑掉的。
出租屋里面的大床上还捆着一个年轻女人,应该是阿庭的女友。
喜子的手下突袭出租屋,那女人下半身还只穿着蕾丝长袜,圆鼓鼓的身体没有伤痕,在床上冷或者怕的缩成一团。
喜子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药剂,这支他算计、冒险、拼命的小瓶现在冷冷在喜子手里,好像嘲笑一般让喜子只感到屈辱、愤怒!
他冷冰冰地望着阿庭,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顺子跟我带这小子去见老大,你们要是累了,就让那个女的给揉揉,如果不累就揉揉那个女的,别弄死!”
周围响起了几声口哨。
顺子是个高大龅牙的年轻小伙子,听了喜子的话一手就把阿庭从地上提了起来。
伤痕的触动或者是女友接下来的遭遇让阿庭嘶哑地叫了一声,已经听不出说的什么,好像动物的垂死嘶喊,嘴角又多了一丝鲜红的血。
铁老大的办公室,那面漆黑的屏幕已经没有画面。喜子站在阿庭的身边,阿庭静静的躺在地上,只有偶尔微微的抽搐。铁老大平静地坐在宽大的沙发后面,笔挺的西服没有一丝褶皱,面上也没有表情,目光如刀,盯着喜子。喜子低着头,不敢接触沙发后面的目光。
“这次你太不小心了,你要负责!”
喜子没有说话,右手干脆利索地从腰间掏出一把细如筷子、长只有杯子大小的磁电刺,手掌一翻,刺的尖端立刻亮起了一团细小闪着蓝光电弧,刺端一旋,蓝色的电弧已经深入喜子右边的大腿。一股焦糊的肉香弥漫在办公室里,喜子的脸色变得煞白,两边太阳穴旁的血管微微凸起。
“田仁明能打够狠,但飞扬跳脱,而且思虑不够灵活。其他人年龄大了,这些前沿的东西一时难以接手,而且他们那一块也是我们的根本。我准备把二型的事交给你,中心发出来的不只一支。帝国所有的地下势力都在盯着这次一型二型之间的转换。我不要求你第一个拿下,但要是别人用二型进了我们的市场,哼!”
“大哥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喜子声音有点弱,但非常平静。“阿庭母亲年级大了,多给她点抚恤金,然后她家不是还有个弟弟,一直想过来,你通知田鼠,那个孩子归他管了。”
办公室厚重木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闭,阿庭的一家伴随着门后的一句话即将失去一个儿子,得到一大笔钱,然后另外一个儿子又会走进他哥哥的世界。木门平静,世界依然。
而这时凌子面前另外一扇合金大门正在打开,门开无声,世界燃起蓝色的浓雾!
凌子静静的躺着试验台上,乳白色的试验台并没有凌子想象中的冰凉坚硬,反而有堕入云端的舒服。
一躺上去凌子就像躺在自己小屋那张软软舒服的床上,连刚才的紧张也减轻了许多。
凌子现在就像出生的婴儿一样,晶莹的身体上贴满了各种微小的感应触片。
在凌子来接受实验的时候,自然又少不了封教授突突突突的机关枪和凌子一边微笑一边数着封教授呼吸频率的故事,不过总算知道一会凌子的头部和脊柱一条沿线会被微细注射器注入病毒,开始真正的实验治疗。
在实验之前,凌子已经在实验室里进行了一系列的身体数据分析,与各种各样或精美或庞大的仪器进行了许多的亲密接触,还被封教授亲自抽了好几管血。不过凌子还是更愿意进行这种检查,也不太愿意听着封教授尖利声音说着各种深奥的名词。
马上就要开始试验了吗?凌子感到身下的试验台有了细微的调整。望着头顶金黄色的穹顶,凌子突然感到一些心酸,一些紧张和一些迷茫,为什么是我?凌子又想到了这个问题,虽然一直凌子都对自己的身材容貌引以为傲,但这时,凌子真像变成身旁那个矮小并且身材已经走样的中年实验员。岁月虽然已经让她不再年轻美丽,可如果能换来这些岁月,想来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生命悠长。
女实验员微笑的看着凌子,好像从凌子的眼中看到了她的想法和心思,轻轻抚摸着凌子的头发,声音温柔的说道:“我从来就没有美丽过,更别说像你一样出色,也许命运就是这样不能给人太多,但我希望和教授能够帮你两全其美。”
凌子沮丧紧张的心情稍稍好转,看着实验员已经有一些鱼尾纹的眼睛,突然说道:“我想告诉你我的一个愿望。”
“哦,好啊,是什么愿望?”
“我要能活到你这个年龄,我一定把我床上的穹顶都换成金黄色的,用真正的黄金铺满墙面,因为我好喜欢这种颜色!”凌子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你这丫头!”实验员也笑了起来,然后慢慢用微型麻醉面罩轻轻覆盖在凌子的脸上。
凌子沉沉睡去,很快进入了梦境。
世界在缩小,景物在远离,但这次没有试验中心和帝国山川河流的背景,只有一片星云旋转,大大小小的星球、陨石扑面而来,穿过凌子梦中的虚影,飞快地向远处滑去。
凌子也飞快的在星空中穿梭,来不及看那粉红的星云,壮丽的星气爆炸,正在形成的恒星星团。
身边有可以撕碎帝国最庞大宇宙战舰的空间乱流,也有扭曲莫测的时空跳跃之门。
梦里的情境让凌子紧张,兴奋,有有点恐惧。
凌子不知道为什么认识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梦里这些代表了什么,她在梦里下意识的安慰自己,梦里而已,不怕不怕啦。
突然,梦里的凌子迎面冲进一片幽暗庞大的乱流,凌子无法向刚才那样飞翔和平衡,在梦里翻滚起来,身体被乱流带向一个急速旋转的时空跳跃之门,梦里的凌子大喊一声,就被飞速的乱流投了进去。一片黑暗过后,凌子仿佛从瓶子里放出来的小虫一样,飞速的飞出了时空之门的另一端。
远处是一个熟悉的蓝色星球,这是帝国所在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