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淡道,“你什么都懂,可你从来说不过阿主。”
“那是我故意让她。”
“不让她,你也赢不了。”
雪女从他身旁飘走,古卿邱脸上笑容不变,她赢不了他是事实,他输的心甘情愿。
“你没赢却也没输,毕竟我见到你们第一天,和现在没什么两样。”白狐插嘴道。
古卿邱脸上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暗色,想到什么,调笑它道。
“听说你和珍鸠打,败了?”
白狐眼里露出沧桑,“不是我输了,是他太倔强,不懂得真正的赢是让对手心悦诚服。”
古卿邱摇摇头,口中轻声细语,“还不够……”
过了一会儿古一清回来,他们又踏上旅途。
“你真的觉得,那里有我们的安身之地?”古一清问。
古卿邱脸上笑容僵硬一下,手中扇子轻轻一扇,端的是风流倜傥。
“你不信我。”
“笨蛋。”
古一清暗骂一声,独自走在前面,雪女瞬间飞去她身旁,和她并肩同行。
一路颠簸到了南部,古卿邱带他们到最繁华的地方,经过门前时,他们看到花街柳巷,看到纸迷金醉的繁华。
越过这些,最终在一座府邸前停下,门前端正站着几个侍女迎接他们。
“少爷。”
侍女一个个水灵灵的,举止投足间带着不俗古家的气雅。
他们搬进这里。
走上阁楼,古一清发现这里分前后院,古卿邱住在前院,她和雪女住在后院。
一路发觉这样的布局,雪女几人沉默下来,心中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
“里面已经收拾好,可以直接入住,以后这两位就是你的贴身侍女。”
古卿邱站在后院前对古一清说,古一清垂目,没点头也没摇头,落下两个站姿挺拔的侍女,带着雪女和珍鸠进去。
“阿主……”
安顿了珍鸠、白狐和木草,雪女神色复杂看着倚在床头的主人,面露担忧。
“雪儿,你逾距了。”
古一清轻叹一声,“我和他不可能,你不懂,他也不懂。”
“是因为……其他人吗?”
“不是。”
看到她微妙的眼神,古一清瞬间回答。
小时候她讲过不少故事,雪儿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和认识的人,感情哪里那么容易培养,有瓜葛与有缘分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意思。
她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但她知道她不喜欢什么。她不知道什么人爱她,但她知道她爱是人是谁,这两者之间相隔千山万水,她总不会弄错。
夜里
“啊——!!”
一声尖叫,一个身影从门外窜进来直扑向床。就在它即将与床上的人亲密接触时,一只手抓住了它的衣领。
“你干什么?”
雪女面无表情问。
“雪女姐姐……”
被抓住的男孩哭丧着脸,眼圈一红,“我看不见了……”
“雪儿,快放下他。”
古一清坐起身,让雪女把他放到她面前,灯未点起,胡乱抱住他,摸到一手潮湿。
“阿主,我看不见了……呜呜呜……”白狐哭泣着。
“夜盲症?应该不是……元白音那只白狐似乎没有。”古一清暗想。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记得在庭院里吃烤鸭……”
怀里的人颤抖,抖地像秋天的落叶,整个人失去光彩,眼中只有无尽的黑暗。
“不怕,我唱歌给你听。”
绵软的语调在黑暗中响起,雪女点亮火折的动作一顿,歌声带着温柔,带着大海般深沉的安抚,远比烛光暖人心扉。
门外房顶上,坐着一只黑色的大鹏鸟,它浑身黑色的羽毛在月光下折射出清冷的月光。
听着屋里的歌声,它的翅膀合在身侧。月光照下,屋顶坐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团在房顶上吹着笛子。
“知了,知了……”
夜再次静谧,躺在床上,外间雪女安睡,里面古一清平躺,中间夹着一个幼童,眼角带着几滴珍珠。
“原来它也会怕,那样骄傲的青丘白狐,在失去光明后会哭的像个孩子,黑暗,是所有人惧怕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