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赫连楚一行人走了之后,躲在暗处的贺拔哲泪流满面地走了出来,低声喊着:“王爷,您怎么能这样做?你刚才若是一声令下,属下就算是拼死也会将王爷救出,您这是……”
贺拔哲转念一想,赫连齐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他突然会来到秋山山顶,一定另有蹊跷,他要赶在赫连楚未找到赫连齐之前,先找到他。
双方的人马似乎在较量,可最终谁也没能找到赫连齐。
赫连楚似乎已经接受了赫连齐已经粉身碎骨这个事实,毕竟那个潭深不见底,多次派人下水都无法潜到水底打捞。
在一个月之后,向全国发出荣硕王病故的皇榜,因为没有遗体,只得为赫连齐造了一个衣冠冢。
贺拔哲也带着人在崖底找了一个多月,最终仍是一无所获,而此时荣硕王病故的皇榜已经发向全国各地,他只得带人匆匆赶往关外草原。
贺拔哲只知道牧场的大概方位,并未去过,等他各方打听,终于来到城堡时,正看到苏靖雅和咄罗玉儿拿着皇榜在读着,而尉迟先生手上也拿着皇榜。
苏靖雅仔细地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却越看越模糊,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在刺痛着她的心,赫连齐正当壮年,身康体健的,怎么会突然病故?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苏靖雅抬头看向咄罗玉儿,玉儿也正在看着她,她喃喃说着:“玉姐姐,我不相信,他怎么会突然病故,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的。”苏靖雅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幸得咄罗玉儿及时将她扶住。
尉迟先生用银针刺了刺苏靖雅的人中,很快,她便醒了过来,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床顶,不言不语的,却泪流不止。
咄罗玉儿也抹了把眼泪,又替苏靖雅擦掉泪水:“靖雅,你先冷静下来,贺拔哲来了,咱先听他说说。”
苏靖雅听到这句话,便慢慢转过身,爬起来,眼神灼灼地看着贺拔哲。
贺拔哲一脸憔悴,声音嘶哑:“王妃,夫人,王爷并非病故,而是被皇上逼得跳崖。”
“你说什么?”咄罗玉儿大吃一惊。
而在屋里的几个人同样震惊不已,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贺拔哲。
贺拔哲咽了咽口水,以滋润那干痛的咽喉:“内情属下并不清楚,只知道王爷入宫之后,便好几天没消息,等王爷和皇上一出宫,属下等人便偷偷地尾随其后□爷,王爷……”
说到这,贺拔哲呜咽地说不下去,眼泪也随之落下,他抬起手掌胡乱抹了一把脸,吸了两口气,又接着说:“王爷带着皇上等人,一路爬上山顶,站在山顶上看了一会,并用眼神示意属下勿轻举妄动,属下便一直躲着不敢上前∧知,哪知王爷只跟皇上说了一句话,便跳下万丈悬崖。”
苏靖雅抱着被子悲痛不已,早已经哭成泪人。
咄罗玉儿也捂着嘴巴痛哭:“齐哥,到底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他要自寻短见?王爷说的什么话?”
贺拔哲答:“王爷说得并不大声,属下没听清。”
尉迟先生也低着头轻轻叹着气。
苏靖雅哭了一会便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贺拔哲:“贺拔将军,难道你就任由王爷留在启封?为何不将王爷带回来?”
贺拔哲吸了吸鼻子:“属下在崖底找了一个多月,却没能找到王爷的尸身,皇上也派人四处寻找,同样没能找到,之后皇上便发布了皇榜,属下便赶紧回来通知王妃和夫人◆下无能,没能保护王爷……”
贺拔哲说完,屋里又一阵阵的哭声。
尉迟先生抬起头看着众人:“大家别慌,属下跟随王爷多年,是王爷的军师兼军医,王爷不打无把握的仗,这一点老夫最为清楚,所以王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现在他暂时回不来,极有可能是受伤了,从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不死也要半条命。”
贺拔哲听到尉迟先生这么说,顿时也来了精神:“尉迟先生,悬崖底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王爷应该跳入水潭中,可我们多次潜下水,都不能潜到底,而岸上也找不到王爷的踪迹,就连鞋印都没有。”
尉迟先生点点头:“这就对了,你们潜不到底,并不代表王爷不能潜到底,他是从山顶往下跳,这一跳必定到达底部,说不定底下另有出路。”
被尉迟先生这么一说,大家心里似乎又燃起了消$果赫连齐没死,他一定会回来的,如今能做的只有等待。
可这一等便过了半个月,苏靖雅天天抱着孩子坐在门口,看着城堡大门的方向,期盼着哪一天,在那大门外突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跑来。
而贺拔哲则大病了一场,在咄罗玉儿细心的照顾下,他很快便痊愈了,并且在病中给玉儿看了赫连齐的亲笔信函,玉儿似乎也接受了赫连齐的安排,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可说得是如胶似漆。
一个月过去了,苏靖雅抱着孩子正在喂奶,看着外面夜色如墨,心里的思念却日益加深,赫连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孩子吃饱后也乖乖睡着了,苏靖雅将他轻轻放在小床上:“孩子,你爹到底在哪里?”
苏靖雅轻叹一声,替小床放好蚊帐,便向床边走去,刚躺下,却听到两声轻轻的敲门声,她微蹙了眉,难道是有耗子?并未理会,闭上眼准备睡觉。
可敲门声仍在继续,且听到有人轻声叫她的名字,那声音——赫连齐?!
苏靖雅一翻身便跳下床,鞋都不穿直奔门边,颤抖着双手,打开房门,那一刻,她心跳都凸了,门外站着的真的是赫连齐。
虽然心里相信他不会死,可当他如此真实地站在苏靖雅面前,她还是不敢相信,生怕这只是她的一场美梦 心翼翼地伸出右手,颤抖着轻轻地摸向赫连齐的脸,他站着不动,微笑着让她摸。
当苏靖雅的手接触到赫连齐那温暖的体温和那略带粗糙的皮肤时,她才真正相信,他真的没死,他活着回来了,在儿子出生近三个月的这个晚上,他终于回来了。
“靖雅,我回来了。”赫连齐眼含着泪,微笑着说。
苏靖雅却扁着嘴巴,听到这句话后,一下扑到他怀里,双手环着他有腰,拳头边捶着,压抑着哭声:“你终于回来了,我真怕你真的死了。”
赫连齐紧紧地回抱着她,闭上眼,眼中的热泪顺流而下:“有你在,我怎么舍得死呢?我还没见到我的孩子呢。”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苏靖雅依然在哭着,知道他“死”讯一个多月来,这是她哭得最放肆的一次,定要将这一个多月的登害怕全哭干净。
赫连齐拥着苏靖雅进屋,并顺手关上门,转身将她压在门上,低下头,紧紧地含住她的小嘴儿,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脖子,越吻越深,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时,他终于放开了她,将她的头按在胸膛上。
赫连齐这才慢慢地回答苏靖雅刚才的问题:“我跳下悬崖时,被半道的树枝划伤了,躲在山洞中养伤,让你们的了。”
苏靖雅娇声说着:“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能这样吓我了。”
赫连齐轻笑着:“嗯,以后再不会这样了。靖雅,我好想你,想得快疯了。”
苏靖雅感觉到他身体的炙热,赫然道:“我也想你。”
在这一个夜色如墨的初夏,室内是道不尽的旖旎,久别重逢的两人有太多诉不完的相思,情话绵绵,直让窗外的月亮都羞涩躲入云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