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语无伦次,词不达意,我轻轻打断他的话:若苦,佛经也不错啊,你要是能通读佛经并能理解其中的意义,将来可以成为代高僧啊……
小和尚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道:我不想当和尚,当和尚在青灯古佛前渡过生,我不甘心……大哥,你知道吗?师傅刚才告诉我,他今天会带着我离开西山寺,到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生活,不再做和尚,但求能平安过生……我知道师父的意,他是在躲昨晚来的那个坏蛋。我已经决定跟师父起走,祸福同当,不离开他……
小小年纪居然也知道跟师父患难与共,生死相随,我对面前这个瘦弱少年充满了敬意:若苦,不用做和尚了,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只是……只是你跟师父究竟要去哪里?
想到若苦从此就要跟苦海大师天涯漂泊,居无定所,我有种心痛的感觉。
我不知道师父要带我去哪里,总之是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我担心将来人生地不的过不习惯……哎,你看我老说这些干嘛,不说了……大哥,其实我跑过来是有个请求,在这世上,我除了师傅之外再无亲人,我想……我想……我想认你当大哥……可以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小和尚的声音像蚊子在叫,说完瞪着双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可以这么说,小和尚的眼神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清澈的眼神,清澈明亮得就像我家乡后山的那汪清泉!我能忍心拒绝吗?我没有犹豫,口答应了他:好!没问题!
小和尚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我终于有个大哥了……说着从宽松的僧袍掏出三枚楠竹钉来,交到我的手上:大哥,这三枚楠竹钉我送给你,你如果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记得我与你曾经有这么个晚,起共同退敌!
我握紧了那三枚黝黑的楠竹钉,就如同握着小和尚的期望,强忍着即将下的泪水点头应道:若苦,我知道了,这三枚若苦飞刀我收下了,我会想你的……
若苦想了想又问:大哥,那以后我怎么才能跟你联系?
我将手机的号码告诉了他,小和尚赶紧将那串数字用树枝写在了地上:好,大哥,等我和师傅安定好了,我定会打电话给你!
我握了握小和尚的手:若苦,大哥该走了,你要多保重,这个电话号码我会直保存,等着你打电话给我的那天……
转身的瞬间,两滴清凉的液体从脸上滑落,咸咸的,我悄悄用手拭去,不敢再回头,我怕看到小和尚那清澈明亮眼神里的不舍,向着山下便走,小和尚若苦瘦小的身影在西山寺门口矗立成风景!
我在茅草丛生的山间小径上小跑,很快的就追上了成东林他们。成东林问我:晓龙,那小和尚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事啊?
我想起小和尚那依依不舍的神和他送我的那三枚“若苦飞刀”,心里酸,淡淡答道:没什么,他只是差不多年时间没看到外人进入西山寺,舍不得我们离开而已……
直生着闷气的柳如雾讥讽道:林晓龙,那小和尚既然舍不得你,你又同小和尚,那你干脆在西山寺出家当和尚算了!这样你就可以和小和尚晨钟暮鼓,朝夕相伴了……
成东林笑了起来:如雾,晓龙如果真的做了和尚,不知道有个人会多伤心啊!
柳如雾也不回头,答道:笑话,林晓龙做了和尚,我只知道我是绝对不会伤心的,其他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成东林不敢再接话头,担心柳如雾真的生气。他们问答之间,我们已经快走到山的边沿。
岳小飞惊奇的叫道:你们看,车子怎么不见了?张刚他们呢?
我们往山下的马望去,但见昨我们下车的地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车子的踪影?
不会吧?张刚他们如果不是到了什么况是绝对不会先行离开的?难道他们出事了?我莫名的紧张起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张刚的电话,可这该死的深山里手机竟然格信号也没有!
完了,现在该怎么办呢?我看到柳如雾、成东林向我望来,眼神里满是茫,全然没有了刚才嬉笑怒骂间的轻松。
我用商量的口吻对岳小飞说:小飞,张刚、熊必可他们连同车子起不见了,手机没有信号,无法联系他们,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岳小飞清秀的脸上眉头微蹙,很快的做出了决定:晓龙,我想我们目前只有两个办法选择。个办法是在昨我们下车的地方等他们回来;第个办法就是我知道有条山间小可通前面的糖浆口镇,步行需要个多小时,到了镇上手机定有信号,我们再联系他们……
我看了下时间,正好是清晨六点半,说道:好,我们在原地等个小时,如果还不见他们回来,我们就采取第个办法,走捷径,去糖浆口,然后打电话给张刚,通知他们前来汇合……
等待的过程着急而又漫长,我们心里更多的是充满恐惧和担心,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事了?我几乎每隔十分钟都要看下手机,都要往马的前方和后方望望。时间在点滴的过去,可望穿眼神,也不见熊必可那台车子的踪影。
当手机的屏幕显示七点半的时候,我泄气了:小飞,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采取第个办法,去糖浆口镇吧?
岳小飞叹了口气:好,我们走!不过那山甚是难走,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尤其是柳姑娘!
柳如雾将行李背在背上,回答道:岳警官,你放心,我不怕。
我说道:好,那我们出发吧!
我们四人沿着马大约走了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岳小飞口中那条捷径的进山口,岳小飞仔细的辨认了下之后带着我们踏上这条荆棘密布的小山。
岳小飞告诉我们,这条他也只走了次。那还是年以前,他追捕个逃犯,为了赶时间,从这座山穿了过去到达糖浆口镇。这大山深有个小小的村庄,村庄前有个水库,村庄的后面,有条可以通往糖浆口镇的古道。
我们谁也没有出声,跟着岳小飞往前走,很快的就到达了那个小村庄。很奇怪的是,这个村子随可见的只有老人,我们点都没有在意,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去了大点的城市打工。
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在我们走向村子后方的时候,那些老人眼里露出恐惧的目光……
村子后面进入古道的地方有口水井,很古老的样子,很清澈的泉水不断从泉眼涌出,溢出来,向下边的渠道。古井的旁边是颗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歪脖子大槐树,树上系着不少的红绸,看起来是颗用来祈福的吉祥之树。
太阳已经很大了,柳如雾走来了不少汗,于是蹲在井边洗起手来,我也洗了把脸,水很清凉。在我起身的瞬间,似乎感觉到那棵不知年代的老槐树竟然轻轻笑了下。股凉意摹地从心底升起,不会吧?肯定是昨没有睡好出现了幻觉……又或许是是山风吧……可此时并没有风吹过,我使劲的盯着老槐树又看了会,见没什么异常,方才放下心来。
进入古道,是条泥土,崎岖陡峭,两旁树木和杂草丛生,看不见深。也许是村子里有人常常走的缘故,看起来并不是很难走的样子。深入,岳小飞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年前来过的那次没有多久就到了去糖浆口镇的正道,可现在走了差不多快个小时了,感觉还是在山中绕来绕去。他迟疑了下,停下来对我们说:我觉得有点不对,有可能是我记错了,确定要直走这边么?我可保不准定能找到通往糖浆口正道的地方。
没关系,直走吧,走到了就继续走下去,要是找不到正道,我们就退回来。我考虑了下答道。成东林,柳如雾也都说好,岳小飞同意了我的观点:好,怕是我自己多疑了也不定。
接下来的开始变得狭窄,跟田埂般,两旁的树木和小灌木越来越密集,有些地方要扒开挡道的藤条才能通过,偶尔还有从山上下的水形成的小溪,我们小心翼翼的踏着溪中湿滑的石头才能走过。
旁是陡峭险要的山壁,旁是看不见深的松林,而这山林深,只有我们四个人寂静的走着……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柳如雾眉头紧紧的皱着,她穿的是条七分裤,小露在外面的部分被灌木荆条划开了好几道口子,她用塑料袋裹住了她的脚,红的塑料袋在绿的杂草和黑的泥中看起来很奇怪,而我的衣服也被拉破了几个小洞。
我看了看四周,向下,只能远远的看到那个大大的水库,以及那个小小的村庄,而另边,是连不断的群山。
岳小飞说:不然我们往回走,继续去大马边等张刚他们吧?
我说:小飞,你确定这条是可以通到去糖浆口的正么
是的,我年前走的那次,可是好像没有走这么久。岳小飞回答。
那或许是太久又只走了次记错了吧,你上次走已经是年前了。成东林笑笑说。
也许吧?岳小飞想了想说:不如我先去前面看看,能走的话就通知你们过来,要是过不去,就退回去吧。
好!我们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