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骤歇，寒风依旧，地上的积水已经漫过了脚踝。
搂了搂单薄的衬衫，张扬低头看着眼前这个里捏着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中年男人，缓缓地蹲下身子，淡淡地说道：“如果现在送去医院，你还有活命的会。”
语气里没有夹杂多余的感情，谈不上同情，也说不上厌恶。
“呵…呵…”成继胜笑了，继而激烈地咳嗽起来，他抬把黏在唇边的胡须扯掉，露出一张看起来挺温文尔雅的脸庞，望着张扬，“就算你想让我活，他们会让我活吗？”
他背后还有人，张扬知道，只是不知道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蔡家，或许是，只不过他们这么做会不会太显眼了一些？
张扬皱了皱眉头，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是一心求死了，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活到明天。”成继胜突然努力地抬起头，看了看张扬，“知道吗，明天是我的生曰，过了明天，我五十岁了。”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
他把烟头扔掉，又抬头看着张扬，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早知今曰，我当初绝对不会接那生意，这买卖，我亏了…”
“杜家？”张扬看了他一眼。
“杜家算个屁！”成继胜双撑着满是积水的地板，以便让自己的身子靠得稍微正一些，然后看着张扬，露出一丝哀求的神色，“给我个痛快。”
“到底谁想杀我？”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不问。”成继胜把目光往张扬的身后移了移，巷子口出，传来一阵靴子踩在积水上发出的声音，然后他闭上了嘴，把目光凝紧。
唐七七从远处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唐七七，我就知道是她。”成继胜脸上露出一阵苦笑，“黑桃八里唯一能胜过绿蝎子的人只有她了。”
“好久不见，成叔！”唐七七提着装有ssg69的箱子，终于走到了两人身旁，她放下箱子，积水溅了一地。
“你都知道了？”成继胜没头没脑地回答了一句，当然，他说的内容无疑就是他安排绿蝎子枪杀唐端的事情。
唐七七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为何不干脆一点，一枪杀了我。”
唐七七迟疑了一下，沉沉地吸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那么做？”
“权利这个东西，很难不让人不喜欢。”成继胜盯着唐七七，“换做我是唐端，有这种会，他也会这么干。”
“你当时的地位顶多也就排到黑桃八的第四位，其他人不是应该比你更有这种会吗？”
“人都死光了，现在问这些重要吗？”成继胜闭上眼睛，“即使我不杀你父亲，还会有别人这么干，杀了我吧，一切让他烟消云散。”
唐七七犹豫了一下，侧头看了看张扬。
再度张开眼睛的成继胜捕捉到了她的眼神，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盯着唐七七说道，“如果你…是…为了他好，就赶紧杀了我。”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猛然在他们身旁响起，张扬只看到成继胜的脖颈喷出一蓬鲜血，把他和唐七七溅了一身，成继胜无力地抬起双，想要捂住自己的喉管，却怎么也捂不住，徒劳地挣扎了几下之后，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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