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到如今……果然还是自己太过心软了么。
杨凡不由自主地苦笑一声，却是无能为力。
身为从已经和平了近百年的地球，穿越到这强者为尊杀害不断的玄天大陆的未成年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实在都已经算是可以了吧？
从第一次的动手杀虎，到之后的杀人，再到后来的杀害不断；这当中的过程纵然是受到一部分这个世界规矩的影响，可是不管这该逝世的世界怎样地往影响他，转变他；杨凡那心中的一份仁慈，实在从来不曾被鲜血吞没过。
也正是由于这份扎根在心底的仁慈，自己最初见到徐智昆兄妹时候的身份——以社会中最卑贱的地位来接近自己，编造出一套完善的哀凉故事，进而引发自己的掩护**，与心坎深处不由自主便会偏向于弱者的心理；从而一步步打消自己的戒心，也打消了自己对于他们兄妹俩仅存的一丝怀疑。
能够骗过自己，算不得什么本事。
能连当初一直全程追随的刘虎队长也一并隐瞒了过往，这份手段，才认真通天。
或许这也是申屠玄为什么会在两方乞丐即将结束争斗的最后时刻，却要亲身出马的原因所在。
装模作样地将那四个大孩子收进麾下，从而逼迫杨凡也收下徐家兄妹为适从，这只是最不起眼的一环而已。
让他亲身出马的真正原因，就是往扰乱刘虎的感知，让他认为眼前的这一切尽皆是再正常不过到事情。
一直到现在，在杨凡明确了申屠玄的计谋之后才算是创造，像他那等有实力又有身份的大人物；却会涌现在那等贫穷脏乱而又无序的贫民街上，涌现在那座茅草棚外，便已经是最明显的不正常。
只是当初的时候，由于没有一个人往猜忌徐家兄妹，刘虎又在申屠玄当初刻意展露给他的诸多细节上的暗示下，也丝毫没有转达出关于兄妹两人的身份疑点。
现在事情败露，若再细细想来，便会感到当初他二人所讲述的那个故事里面，不免有太多的渺小细节。
两年前的时候，就连徐智昆都还仅仅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又怎么会将很多细微之处记得那样明确？
这种面面具到的身份故事，说不是有人来替他们精心编造出来的，怕连一个信的都没有。
“柳依……你埋伏进青龙村，埋伏到杨凡身边，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是谁派你来的？”
就在杨凡还沉浸在自己记忆中的时候，孙无涯不知为何忽然变得有几分沙哑的声音响起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徐柳依惊慌地抬开端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他那双隐有哀哀哀伤的深奥眼眸；却又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被当场捉住了一般，急忙将头低了下往。
“柳依……你先抬开端来。”
孙无涯也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收敛了一下情绪，重新说道。
杨凡默默地站在一旁，唯有静静听着，丝毫没有插嘴这两师徒……或者是俩爷孙的份儿。
徐柳依乖乖地将头抬到堪堪能够平视的高度，双眼却依旧盯着杨凡的脚尖。
见到她将面庞露了出来，孙无涯也就不再强求，低叹了一口吻。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杨凡很明显地看到，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徐柳依娇小的身躯微弱地颤动起来，终于将眼力移到了上面。
然而她并没有往看那个离她最近，修为最高的孙无涯；反而是直直地往上抬眼，看向杨凡。
也就在她看到杨凡的刹那，不知是由于心中惊惧还是身子柔弱什么的原因，双腿一软，膝上一屈，竟是朝着杨凡跟孙无涯两人的地位跪了下往。
“我……我跟哥哥本来是不想干这件事的！”
她那一双蓝本就清澈透亮的眼睛当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浓郁的水雾，打湿了睫毛，染红了眼眶；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更是为其添上了几分赢弱，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容貌份外惹怜。
只是她口中所说的话语，却让得正要下意识地伸手走往将其扶起来的杨凡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原地一晃。
徐柳依却只当他是被自己刚刚说出来的那句话所打击到了，心中愈发地不忍，眼中覆着的那层水雾再也保持不住，化作泪滴滚下脸颊。
孙无涯眼中擦过一抹不忍之意，却依旧是一动未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我……我跟哥哥真的没有骗你……太多。”徐柳依声音低弱，末了更是几近蚊声，但跪着的身子却是慢慢止住了发抖，接着道：
“小时候，由于父亲欠下了太多的赌债，于是便背着娘亲将我们唯一的一套家产变卖抵押，盼看能够再拾起自己蓝本发家致富的经商一途，再将自己押出往的屋子赎回来。”
徐昆山自被李少白拉到不远处的山林边上，就已经知道自己兄妹两人的事情八成已经被他察觉，也不诡辩，就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前因成果渐渐道出。
当然，到底这次所流露出的事情是否真实，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也由于父亲他曾经沾染上过赌博的恶习，所以他以前生意上的伙伴们再也不愿意跟他一起经商营销，我们家也就愈发地揭不开锅了。”
“娘亲也知道事情已经产生，怎么做也不会挽回父亲所失往的一切，于是便带着我们晚上往大姨家落脚，白天就在外面找些零活糊口。可是这样一来，想要再将蓝本的屋子赎回来的想法，怕是一辈子也实现不了了。”
徐柳依一边说着一边抽泣不断，完整的一句话也能给分成三句，亏得她眼前的两个人皆非凡人，这才一字不落地都听进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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