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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三章 暗格,玉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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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从来没对我笑过?”墨砚忽然沉声问。

“啊?”阿依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确实没有听错,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他问得太古怪,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他的表情傻傻的。

她的反应在墨砚的预料之中,事实上在他脱口问完之后他的心里就有些懊悔。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在她的脖子上扫了一眼:

“你、和我呆在一起……不愿意?”他竟然继续问出了让他想咬断舌头的话。

“这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阿依扒着烤白薯的皮,慢吞吞静悄悄地说,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再说我本来就不常笑,墨大人你问的问题好奇怪。”

“你对秦泊南不就经常笑么。”墨砚一时没忍住,淡声说,脾气却是有些急躁。

阿依扒着白薯的小手顿了顿,她想要抬头看他一眼,但终是只抬了眼帘却没有抬头,停了停,淡声道:

“先生为我取名‘解颐’,就是希望常看我笑的意思……”

墨砚的一双手无意识地剥着白薯皮,若是平常他是不会亲手做这种事,他喜洁,像这样双手抱着烤得黑乎乎的白薯捏来捏去他从前是不会去做,然而他现在却捏得分外畅快的样子。

死寂的沉默,唯有四面峭壁围成的山谷中形成的旋风呼啸着吹过。

西部的温度比帝都高,但是秋季的山谷里仍旧有些凉。

阿依忽然将扒了皮的黄澄澄胖乎乎散发着香甜的白薯递到墨砚面前,墨砚微怔,抬头看了她一眼。阿依又往前递了递,她认为他连烤白薯都不会剥,刚才还被烫了下。

墨砚说不出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阴霾的沉郁的心脏忽然雀跃了些,但也仅仅是雀跃了些,阴郁依然存在,那滋味复杂得让他不想再去想,他默默地接过来。

阿依又用柳叶刀穿了一只白薯,慢吞吞地在火上烤着,墨砚用上挑的眼梢瞥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再说话。

三更天。

竹屋内,床头上放着的墨砚的大夜明珠散发着诡异的紫光,将整间屋舍照得幽深明亮,驱走了一些荒山深谷里的森凉寂寥。

大大的双人床,被褥自然不能用了,阿依不好意思把那些东西随手一扔,而是卷好了放在一旁。

硬邦邦的床板上,阿依和墨砚各据一边。

深秋时节山里的气温不高,阿依可不想睡在满是灰尘连个褥子都没有的地面上感染风寒,屋里只有一张床,她总不能矫情地对受了伤的墨大人说让他睡到地上去,好在这张床是双人的,阿依本身又瘦小,两人侧卧在床上,中间还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墨砚因为伤了肋骨,不能平卧,只能面朝外侧卧。

阿依却面朝内,一会儿闭着眼睛聆听着在窗棂外呼呼刮过的山风,一会儿又睁开眼睛借着细微的光线,望着床里一道从墙壁上垂下来的大红色纱帘。

这道纱帘从前大概是装饰用的,鲜亮大方,可惜经过岁月侵蚀早已残破不堪。阿依无聊地伸出手指头,隔着纱帘在墙壁上摸来摸去。窗外的风声更大,隐隐的恍若狼嚎鬼哭,又似有人凄厉地喊救命,阿依似乎还隐隐地听到了蟾蜍的叫声,可是只感觉了一瞬,那声音就被风声给盖住了,再仔细听却没有了。

阿依扁扁嘴,心想自己怎么会幻听出癞蛤蟆来了,难道是因为她太想癞蛤蟆了。拢了拢盖在身上斗篷,她继续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头来回摩挲着纱帘后面的墙壁,良久,忽然唤了声:

“墨大人。”

室内太过安静,即使墨砚知道她没有睡着,她突然唤了这么一嗓子打破了一直的沉寂还是让他心一颤,吓了一跳,皱皱眉,不想回答,却在顿了顿之后轻哼了声。

“谢谢你下来救我。”阿依面冲着墙壁木木地小声地说了句。

墨砚愣住了,他万没料到她会在两人坠崖了大半天,又在一张床上躺了这么久以后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若不是我,墨大人就不会掉下来了。”阿依摸摸鼻子,继续慢吞吞地说。

墨砚没说话,眼梢却不着痕迹地向后望,手枕在脸颊下,鲜艳的唇角浅浅地向上扬起。

“墨大人。”又沉寂了半晌,阿依忽然再唤了声。

“嗯?”墨砚这会儿心情好了,这次没有“哼”,而是嗯了一声。

“你说出口在哪里?”

“还没找我怎么会知道。”

“你猜。”

“水潭里。”墨砚干巴巴地回答了。

“真的?”

“那潭水是活的。”

“活的也未必就有出口,而且那暖泉也是活的。”

“那暖泉的位置不对,是出口的可能性不大……总之明天白天先找找看吧。”

“嗯。”阿依淡淡地出了一声,顿了顿,有些担忧地说,“也不知道护国候有没有把军中的奸细抓住。”

“你怎么知道军中有奸细?”墨砚眉一皱,问。

“那么明显傻子都看出来了,而且奸细大概不止一个。”

“哼,看你平时呆头呆脑的,没想到在这种事上反应倒挺快。”

“若是在这种事上反应还不快,那不就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么。”阿依扁扁嘴巴,“也不知道最近几天护国候和越夏国会不会打起来,万一又有战事,若是我不在,石大人再撂挑子不干,那就糟糕了。”

“就因为有你**为了置气所以才不干,你若不干了他自然就干了,身为御医他还必须比你干得漂亮,否则你真以为我爹是吃素的。”

阿依默了半天,忽然愤愤地道了句:“说的就好像我不在会更好一样!”她有点生气了。

墨砚哂笑一声,双方陷入一片沉默,过了一会儿,阿依又唤了声:

“墨大人。”

“……”大半夜的,墨砚这会儿觉得她有点烦人。

“你说原来住在这里的那两个人去哪里了,是一直住在这里死去了还是先是隐居后来又出山了?”阿依自顾自地轻声询问。

“……想必是出山了吧,这荒山野岭,杳无人烟,住个三四年也许还新鲜,若要住一辈子……想必他们的隐居只是权宜之计,再说若真是夫妻必会有子女,自己想隐居山林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拉着儿女一起,剥夺他们接触外界的自由么。”

墨砚耐着性子跟她说话,忽然想起来她该不会是从坠崖到现在一直在装作镇定,其实心里害怕,所以才跟他东拉西扯不想睡去吧。越想越有可能,再怎么不正常她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会害怕也是很正常的,若是别的姑娘碰到这事早就泪流成河了,他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安慰她,可是该怎么安慰呢?

他正侧卧着在这边苦思冥想,就在这时,忽然,只听细微的咔哒一声,紧接着身后的阿依仿佛突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竟兔子似嗖地弹跳起来,并顺着这股力道平移窜到他这一边。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幸好她因为过度紧张降落的角度不对,否则她绝对会再次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然饶是她没坐上,悲催的墨砚也被她这么扑过来重重地一撞,好不容易才接上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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