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就不明白了,他问:“一样税都不收,那枉死城zhengfu咋运作?
干什么事不都得花钱,枉死城zhengfu怎么办事?”
张道函又笑,说:“哪有什么zhengfu,你别把现代政治往这里代好不好?
别说这儿是幽冥界,即使是阳间,在古代所谓的府衙县衙也就三班衙役。
皂班、力班、快班加起来也就十几人。
从来就没有什么一个县太爷加十几个副县太爷,再加十几个秘书长。
而且县以下朝廷就不管了,让乡民自治。
以后你多看看书,从来就没有什么乡衙。
枉死城就一个城主,再带几个鬼兵鬼卒,能花得了多少钱?这儿又不用修马路。更不用今天修好了,明天挖开埋电缆,后天再修好,大后天又挖了埋水管,再大后天又重修。城主也不用向冥王缴什么政绩,去建什么标志xing高楼大厦,再建什么花园广场。总之,这儿在城建方面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枉死城自亘古是什么样子,到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张秋生还是不明白,他问:“你还漏掉了一个问题。
房租。
商家不缴任何税费,但房租总要缴。
商家没有生意做,必定要亏房租。
还有,城建上不用花钱,但鬼兵鬼卒总要发工资。
靠收那几个城门税恐怕不够吧?”
张道函愿意与秋生说这些,他认为通过思考与提问,再加上他的回答,可以慢慢让秋生从白痴状态恢复过来。
他说:“没房租要缴。
这些房子都是商家自己的,没人会租房子做买卖。
生意这么萧条还租房子做买卖,那就是十足的糊涂鬼了。
生前糊涂还情有可原,死了还不明不白糊里糊涂,在这枉死城也待不下去。
一顿饭过程就被别的鬼当早餐吃了。
或被这些商家抓去做成物品卖了。”
抓鬼做物品?
张秋生惊诧莫明。
这儿的鬼就相当于阳世的人,能随便抓人做物品,那不就相当于阳间做人肉包子?
枉死城最大的可能是没什么法律。
可是即使没法律,也应当有什么规矩常例,原始部落还有习俗呢。
虽然张秋生自己在恶鬼道修罗道,甚至畜生道都吞噬别的恶鬼修罗。
但那是环境决定的。
他不吞噬别人,别人就要吃了他。
这就像在战场杀人与在和平城市杀人的区别一样。
在战场杀人的是英雄。
在和平环境杀人,那就是罪犯。
就像他杀了伍少宏与王绍洋他们一伙,无论自己多么有理也不能否认这是犯罪。
自己得赶紧跑路,要么就得乖乖被jing察抓,或者投案自首。
张道函指着沿街的店铺说:“这些商家卖的所有物品,只有两种途径。
一种是运用他们自己的yin灵气制作,另一种就是抓别的鬼做的。
幽冥界不像阳间有各种资源可供利用,这儿没有什么矿山可供开采。
又孤yin不阳,五行不全,造成万物无法生长。
你说这儿凭什么制造器物?
所以只能用自己修炼得来的yin灵之气,或者用别的鬼的yin灵之气。
你别拿阳间的法律往这儿套,即使是阳间的法律对强者也全无用处。
弱肉强食在哪儿都是一样,只是表现的方法不同罢了。”
弱肉强食这个道理张秋生懂。生前要不是他家太穷,爷爷nainai又只是鞋厂的普通退休工人,王绍洋这伙流氓也不敢欺负姐姐。而姐姐的惨死都没有让王绍洋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还不是因为伍少宏是jing察?而伍少宏的叔叔又是市中级法院的副院长?
经过怨孽海的炼化,张秋生现在已经没有一点恨意。但道理还是这个道理,它不因执念的消失而改变。如果能带着前世记忆去投胎重生,首要的事情就是一定要让自己强大。我不欺负别人,别人也休想欺负我。可是我为什么要投胎做人呢?在阳间是过ri子,yin间不也照样过ri子?我从此不再抓别的鬼吞噬了,别的鬼也休想吃我。就这样挺好,何必投胎!
张道函虽然不知道秋生心里的具体想法,但小朋友对阳世没有一点留念还是可以看出来的。用心如死灰来形容现在的张秋生那是一点都不为过。也只能慢慢开导了,这事急不得。
既然决定留下来,这儿的情况就要弄清楚。张秋生问:“您还没
说城主怎样给鬼兵发工资呢。
还有,您说这些店铺的房子都是店主自家的。
那这儿可以随便造房子吗?
新来的鬼肯定都弱小,是不是都要被吃或被抓?
那枉死城不是没新鬼补充来源了吗?”
嗯,这孩子是真的打算在枉死城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