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可真是繁华!”
一进了黑水城,萧哑就东问西问,街上到处是身穿幽都教服饰的教徒,见到陌生人却没怎么盘问,只是多看了一眼。萧哑开始还自抱怨着礼物太多,一个人搬着太重。不多时就有幽都教的教徒上来帮忙了。突然街上来了几个人就听命于李惜零。
看着那几个幽都教徒对李惜零毕恭毕敬,萧哑踉跄着脚跳到李惜零面前,腆着脸道:“李门主,这些人怎么知道是你来了?”
李惜零亮了亮她身上的黑袍,道:“知道为什么穿这身这么丑黑袍吗?”
萧哑道:“这有什么玄机?”
李惜零凑到萧哑耳畔,一本正经地道:“因为认识的人多。”
李惜零的呼吸吹得萧哑耳廓痒痒地,萧哑拄拐跳远了些,心道你这个小妖女!
一回头,李惜零“咯咯”地笑了起来,又亮了亮衣袍上的袖口,萧哑看见上面有一些图案。
李惜零道:“还真没骗你!这些图案代表着身份,图案越是复杂就代表着身份越高,我的图案之复杂他们从来没见过,肯定要回去问懂事的。一问不就问出来了么!”
“原来如此,受教了!”萧哑拱手道,暗暗记下了李惜零和流云、飞雪等身上的图案。他有种预感,这趟休浮岛之行恐怕没那么简单!李惜零她们何等身份,杀人不眨眼的主,突然对自己一个仙都派弟子就“兄友弟恭”了起来,似乎坦诚相待,而且毫无防备就带来了黑水城,两家又是死对头,岂非咄咄怪事!
黑水城的城中央原来是府衙,府衙的前身是一个已经绝嗣撤销的藩王的王府,园林楼阁,亭台轩榭,湖池水道,占地颇大。后来府衙主官被幽都教赶走,幽都教才鸠占鹊巢,成为了黑水城的主人。
此番李惜零入城很是顺利,萧哑也只需要拄拄拐杖就可以登堂入室。
中间,经过了大门、院落、厅堂、回廊,最后穿过几个月门,就来到了一处院落。
给萧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那几道月门。
有一道月门两旁,粉墙黛瓦的背景下,种植竹子数茎,纤细挺拔,幽静淡雅;还有一道月门边种满了桂花、山茶、海棠等,萧哑知道桂花秋香,山茶花开于秋冬,海棠花期于春季,设置者独具匠心,使这道门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色、叶色和花香,让人常年欣赏到不同形式的美景,曲径通幽,疏影横斜,枝叶疏阔,一步一景,妙趣天成。
透过这些,萧哑对居住于此的坎水门门主幽女多了丝好奇。令萧哑有些失望的是,萧哑最后未能进门,只能从不远处看到幽女的身容。跟李惜零一头高,赤色的云鬟,紫色的眼眸,还有常年佩带的面纱下面与李惜零近似的容颜。这一瞬间,萧哑甚至产生错觉,觉得这幽女年龄不大,看起来倒和李惜零像是姐妹俩。萧哑自我求诸解,心道“都是赤发紫瞳,所以幽族人看起来都是一个样。”
萧哑一个人在院落门口百无聊赖地呆了大半个时辰,李惜零三人才从屋里走出到院子里来,并招呼萧哑。
“事情办完了?”萧哑边拄仗边道。
李惜零微微点了点头,眼圈红肿,似乎方哭才过。
萧哑不知收敛,道:“奇怪!这个幽女门主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面纱?”
李惜零神色有些恍惚,她道:“我姨她……”她突然停住,瞪了萧哑一眼,冷声道:“我哪儿知道!想知道,自己问他去!”说完快步向前走去。
萧哑执着拐杖,根本跑不赢。他叫道:“李惜零,问你句话不至于这样吧!”
李惜零突然停住,等萧哑跑到近前,她头也不回,冷淡道:“这里,禁止喧哗,不要大呼小叫!也不要直呼唤我的姓名,要叫我圣女!”
看着李惜零走远的背影,萧哑一皱眉头,摇摇头道:“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真是莫名其妙!圣女也不是我叫的呀,我又不是你们幽都教的教徒!”
萧哑追赶上去,他还真怕自己在这大园林里迷路。接着四人去找坎水门左右使玄阴、玄冥。
庐舍里,玄阴对谁都一脸高傲。就算是李惜零他也只是行了一礼,之后便不搭理任何人。
李惜零对萧哑打个眼色,萧哑抱着好酒上前道:“玄阴大哥,喝酒啊!”
一旁焦不离孟的玄冥摇头鼓舌道:“幼稚!众人皆知坎水门左使滴酒不沾,从来修身养性。酗酒伤身败德。玄阴最讨厌酗酒之人,你居然让玄阴喝酒!要不是看你是圣女带来的,定将你打出去!”
萧哑闻言面上一糗,难怪这个玄阴对自己爱搭不理,原来如此!他眼珠一转,对玄冥道:“前辈,喝酒么?好酒哦……”
“不不不不!拿走拿走——”玄冥手摇得像拨浪鼓,“我玄冥向来修身养性,嗯!偶尔喝点舒筋活络,正好修身养性!”玄冥忽然变脸,夺过酒坛,拍开封盖,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
萧哑目瞪口呆,却听玄阴怒骂一声:“无耻!”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半坛酒下肚,玄冥一会就喝得醉醺醺的。萧哑趁机说道:“玄冥大哥,你看我这病腿能否找‘野跛驴’医治?”
玄冥低头一看,打了个酒嗝,往脸上挠个痒痒,道:“有点为难……酒不大够!”
“管够!”萧哑这会将拐杖扔掉,单脚一弹一弹跳到门口又搬来了两坛子同样的酒。摆到桌上道:“够吗?”
“有备而来!够!”玄冥笑嘻嘻道。
萧哑道:“现在能找‘野跛驴’医治了吗?”
“怎么不能?医者仁心,就得治病救人!”玄冥豁然站起身来,大义凛然地道。
“可是我不是教里面的人。”萧哑面露难色。
“去!”玄冥“啪”地一声将一块令牌拍到桌子上,道:“拿这去,他敢不医你!”
萧哑拾起令牌,做贼似的收起来,偷笑道:“谢谢玄冥大哥!”
出门时,萧哑忍不住问道:“李门主,这玄阴大哥是个幽族人吧?我看他头发和眼睛和你的一模一样,这玄冥为何却是华族人?而且看起来两人很是不搭,他们两个是怎么凑合在一起的?”
李惜零反问道:“你和我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他们就是怎么凑合一起的!”
萧哑自讨没趣,不由悻悻,喜怒无常,看来还是少惹这个幽都教圣女为好!
四人又提着礼物在城内转悠了半天,来到了一处庄园前面,门额上写着大大的“驴庄”二字。
进门,门童带路。门童边引路边道:“庄主在药房里配药。”
一间敞亮的大房子,门口挂着的牌子上写着大大的“药房”两个字。一个五短身材的发福中年人正在房内翻箱倒柜,走来走去。
门童领着他们到了门口不愿意进去了,他道:“你们进去吧,千万要等庄主忙完了再跟他说话。他没忙完,你们就安静等着,也别乱碰东西。”说完溜得像耗子一样快。
四人进门,就看见‘野跛驴’是真的跛了一足,走路像撑船,特别的忙乎,一会闻闻这个,一会辨认下那个,房内有木梯,他爬上爬下,忙得不亦乐乎,就差飞天遁地了。
四人都不敢打扰“野跛驴”
,十分的无聊。
萧哑倒是认真地观察了下房内的陈设,结果发现乏善可陈,屋内乱糟糟的,看来这人除了医术精湛之外,并无可取之处。
萧哑又发现了这“野跛驴”
和李惜零一样都是赤发紫瞳,居然和李惜零是同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