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兜兜转转上了高速公路,不知走了多久,从某个高速路口而下,然后转进城区。方志诚知道,“纪委请喝茶”为了保证机密性,偶然会采用异地谈话的方法。方志诚没料到自己竟然也会亲生经历这等事,嘴角不禁泛起苦笑。
省监察厅第四纪检监察室负责对汉州、临丰两市的纪检工作,简而言之,是汉州市纪委的直接对口上级部分。正常来讲,省级部分不直接参与市级的纪检工作,假如碰到需要解决的问题,一般会将工作分配下级监察部分。
当然,有特别情况,上级部分也会直接插手。不过,一般是针对副厅级以上的市领导。
方志诚分析,现在自己估计到了临丰。
在路上足有两三个小时,终于车子停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旅馆,张常开率先下车,取出电话不知给谁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他才打开后排车门,与方志诚冷冷地说道:“下车吧。”
方志诚下车之后,道:“请尽快给我看批文。”
张常开冷笑了一声,道:“请求还真多。”
方志诚被带进了二楼一个小房间,早已有人在此等候,方志诚视察了一下,总共有六个人,三名纪检工作职员,两男一女,还有三名公安,个子都在一米七五以上,身强体壮。
方志诚进进房间之后,还没来得及坐下,张常开冷声道:“请筹备一下,五分钟之后,我们便开端进行谈话。有句话,你应当不会陌生,坦率从宽,抗拒从严。”
方志诚淡淡地笑了笑,道:“我先解手。”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张常开脸色变得阴森,由于方志诚根本不配合自己的询问,同时还不时地提示,他需要看到批文,质疑张常开等人工作的正当性。
张常开冷声道:“方志诚,现在我们已经有很多证据,足以证实你和宏达团体的关系不同寻常,你最好赶紧将与宏达团体的勾结的违法事实一五一十的交代,否则的话,我们只能从严处理。”言毕,他递出两张照片,主角是方志诚和赵清雅,看上往比较密切。
方志诚轻哼一声道:“张主任,既然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那就将那些证据拿到检察院便可以。你到现在还没有将逮捕批文给我,我猜忌你审判的正当性,同时我再次重申,我和宏达团体的董事长是朋友没错,但尽对没有利用关系为宏达团体牟取什么利益。还有,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区委书记,宏达团体是全省最好的民营企业之一,它有必要从我身上找资源吗?宏达团体到任何一个城市,尽对都能拿到最好的政策支撑。”
张常开摆了摆手,道:“没想到你嘴巴还挺硬的,不过盼看你能保持下往。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茶水,信任必定能让你说失事实本相。”
方志诚藐视地看了一眼张常开,淡淡道:“时间很充分吗?这可很难说。”
张常开知道方志诚的意思,淡淡笑道:“难道你认为会有人保你吗?”
方志诚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毛病,不需要人担保,但你们没有批文擅自将我拘禁,自己本身就是站不住脚的。”
张常开有点不兴奋地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儿,一个女性工作职员走进房间,方志诚意识到对方筹备换一种审判方法了。
纪委谈话一般有三种方法,也可以说是技巧,第一,要挟恫吓,一般被请喝茶的官员自己本身就有问题,因此碰到要挟恫吓,都会自己供认违纪违规行动;第二,不断洗脑,用坦率从宽的案例对被审判官员进行洗脑,引发官员的悔过,然后自愿地供出罪状;第三,轮流谈话,一天能给你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张常开现在离开,安排女性工作职员,与自己做思想工作,这已经是开端动用第二种方法,方志诚估计对方恐怕也在压缩时间,盼看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自己口中取出他们需要的“本相”。
另外,方志诚知道,纪委对官员进行隔离审查或者双规,都不会有批文。
方志诚故意不断地问张常开有没有正当程序,这是试探张常开毕竟是何人指派。从张常开的反响来分析,第四纪检监察室对自己进行隔离审查,应当是省纪委的内部行动,没有通报到省委。
毕竟对副厅级以下的干部进行隔离审查、问话,省纪委还是有权限直接展开工作的。
张常开出了房间之后,打了个电话给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察厅厅长荣强,汇报道:“荣书记,我们已经将方志诚带到了谈话地点,对方的嘴巴很硬,套不出东西。按照经验,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很难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荣强严正地说道:“张主任,我信任你的业务能力,我给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内必定要让方志诚说出自己与宏达团体的不法关系。”
张常开轻叹了一声,道:“好的,我们会加快进度的。”
挂断了张常开的电话,荣强看了一眼座机,面色变得凝重,随后给江永拨了电话过往。
江永一直在等候荣强的电话,很快接通,道:“老荣,怎么说?”
荣强沉声道:“对方嘴巴很硬,很难问出什么,情况不容乐观。”
江永淡淡道:“老荣,我知道你有措施。”
荣强苦笑道:“刚才徐书记给我打电话,亲身过问了方志诚的事情,似乎宋文迪已经开端举动,给徐书记打电话,让他立即放人。”
荣强口中的徐书记,是省纪委书记徐潮。
江永冷笑了一声,道:“宋文迪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现在可不是李思源的淮南省,而是文书记的淮南省。”
荣强道:“宋文迪的确有些气焰嚣张,将琼金经营得密不透风,如今琼金市纪委似乎独立于省纪委之外,根本不听省纪委的指挥。”
荣强是文景隆往年提拔上来的纪检干部,与江永的关系不错,两人现在是文景隆在淮南的核心气力之一。
省纪委书记徐潮是全省公检法的一个标杆,但年纪踩线,已经退居二线,开端慢慢将权利交给下面人,而监察厅厅长荣强如今手中的权利很大。
荣强知道江永是文景隆带过来的嫡系干部,既然决定要紧跟文景隆的步伐,自然与江永比较亲近。荣强知道江永是由于升任副省长被禁止,所以才会对宋文迪进行回击。作为同盟战友,荣强理所当然要相助,毕竟他们此次发难的对象,只是一个正处级的干部而已。
在荣强看来,方志诚的职务很低,动了他,即使无功而返,那也无伤大雅。
江永冷笑一声,道:“假如能查出方志诚确有违规行动,作为他的老领导,宋文迪估计也会要头疼了。而且方志诚曾经是宋文迪的秘书,他必定知道宋文迪很多机密,若是能深挖一下,能找到宋文迪的漏洞,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荣强颔首道:“老江,我明确你的意思,我已经命令那边的工作职员,必须在三天内有成果。”
江永点头道:“现在还缺什么?我给你的那些材料足够吗?”
荣强苦笑了一声,道:“老江,你那些材料要拿掉一个普通的正处级干部或答应以,不过方志诚这么年轻,是省委组织部重点造就的年轻干部,这点材料还是略有不足啊。在加上,方志诚还有宋文迪力保,所以我们必需要找出更多的证据才行。”
江永叹了一口吻,道:“假如能找到他有什么经济问题,那就好了。”
江永交给荣强的那些材料,都是一些生活作风问题,方志诚还没有结婚,虽说私生活混乱了一些,但这些材料登不了大雅之堂,而且多有捕风捉影。
与荣强挂断电话不久,江永给金锋打了个电话,那些有关方志诚的投诉材料,都是金锋收拾的。江永想知道,金锋是不是控制更多的材料。
江永直接问道:“方志诚已经被隔离审查了,你手里还有其他证据吗?刚刚纪委那边说,证据还不是很有说服力。”
金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语气却是很沉稳地说道:“江主任,既然纪委已经动手抓人,那么方志诚还能有翻身的机会吗?”
江永轻叹了一声,道:“这倒也是。虽说那些材料只能阐明方志诚作风有问题,但经过纪委的审判,方志诚恐怕保持不了多久,就会一五一十地将所有违法之事全部说出来。”
金锋点头认同道:“江主任,方志诚以前在银州担负宋文迪秘书的时候,曾经帮宋文迪处理过很多私事,假如深挖下往,必定能将宋文迪拖下水。”
金锋很懂得江永现在的心思,他的目标跟自己不一样,金锋的对手是方志诚,而江永的对手是宋文迪。所以金锋也就顺着江永的心思讲话。
江永呼了一口吻,道:“宋文迪?淮南省最年轻的副部级干部?哼,实在是一个爱好作梗的小人而已。即使从方志诚口中问不出他的什么负面信息,但我也要通过此事,让宋文迪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被他把持着,我也能斩他一臂。”
金锋听将用这么说,心中了然,方志诚恐怕要成为江永对付宋文迪的就义品了。
实在,在金锋看来,现在方志诚是否能被定罪已经不重要,被纪委带走喝茶,这已经是事实。即使他以后成功回到本来的岗位,恐怕身边人都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方志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