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杀她。”
“让开。”冷寂低喝道，“她该死，今日谁也阻止不了我杀她，这条命，我要定了。”
语毕，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季子期固定在了怀里，而双眸从始至终落在季小芙的脖颈上，目光决绝，不留丝毫转圜的余地。
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强烈的要取一个人的性命，哪怕背叛猎鹰者，或是与自己为敌的仇家，都没让他如此嗜杀过。
季小芙，绝对是头一个，她不仅踩到了他的底线，还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季子期见他固执地将怒火全部发泄在了季小芙身上，也恼了起来，嘶吼道：“给你下热毒的是我，毁了你一生的是我，让你一辈子活在黑暗里终年不见天日的也是我，你如果恨极怒极，那杀了我啊，你冲她发什么火？冤有头债有主，你发泄的对象应该是我才对。”
冷寂怒不可遏，将手中的刀片抵在了她的左脸上，低吼道：“当年先生借你之手对我下了热毒，根本就不是你能选择的，从始至终你都不知情，为何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如今你露出这样一副哀伤沉痛的样子给谁看？别跟我说你要因为自责内疚便离我而去，别跟我说你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别跟我说你要带着愧疚过一辈子。”
季子期撑大了双眼瞪着他，声嘶力竭的咆哮道：“我给你造成了一生的伤痛，让你一辈子也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在阳光下，这仅仅是一句‘毫不知情’就能一笔勾销的么？”
“那你想怎样？”冷寂对着她吼了回去，同时，手腕猛地用力，锋利的刀片割破了她细腻的肌肤，豆大的血珠从她脸颊上渗透了出来。
“季子期，你毁了我的阳光，让我一辈子活在黑暗里，这确实是最惨痛的伤害，于我于你，都将是一辈子过不去的坎，既然你无法原谅自己，那不如这样吧，我毁了你的脸，让你余生都无法在人前露面，陪着我活在黑暗世界里，如何？”
“忌儿……”
“忌儿……”
季流年与卫亦辰齐齐出声，两人的脸色都很阴沉，这小子莫不是疯了，居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冷寂没有理会他们，目光游离在季子期不断渗血的脸蛋上，眉宇间闪过一抹疯狂之色，“我若下刀，定能在你脸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疤，苏景都不一定能治愈，季子期，你做决定吧。”
季子期缓缓伸手，扣住了他握着刀片的手背，肌肤相贴的瞬间，她清晰感受到了他的手在颤抖。
这只杀人无数的手，血流成河恐怕都不会让他眨一下眼，更别提手抖了，如今，只轻轻割了这么一下，他竟颤抖得如此厉害。
这个男人啊……
她即使燃烧生命里所有的热情都无法回报他的满腔深情。
就因为她内疚自责，所以他想出了陪着她一块内疚自责的法子。
主意虽然馊了一点，但，他确实用心了。
可，她又怎舍得他伤她之后内疚自责？
“确实是馊主意，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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