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焱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噙着笑，眼角眉梢都流溢着潋滟光彩，这样的容焱看起来很是惑人，谭毅一时愣在那里，直接忽视掉了容焱的那句“人死前”。
他只见他缓缓开口，“谭大人其实和我媳妇从来都没有关系。你所谓的前世今生也好，亦或者是你脑海中冒出的记忆也好，其实不过都是你的臆想。”
谭毅瞪眼：“你胡说什么？”
“谭大人想看看原本你真正的一生是什么样子的吗？”
谭毅盯着男人的眼瞳，忽然见男人的眼瞳闪过一道金光，他只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被吸了进去。
于是他看到了年少的自己。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谭毅！
彼时，他还是院学的学生，功课优异，先生对他夸赞有加，道他日后前途无量，必然能封侯拜相。
就连他自己都那么以为。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所有的努力，最后都成了笑话。
父亲贪赃枉法，被朝廷关入大牢，原本是要满门抄斩，最后遇上皇帝大赦天下！
他爹死了。
他却活了。
家中女眷成了官妓。
而他——
也成了奴，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上，过的生不如死。
突然有一天，有个漂亮的女子从他的身边经过，瞧见了他，将他买了下来。
“会读书吗？识字吗？写两个字来看看，若是有些本事，就跟着我吧。”
他不仅会读书识字，且还十分出众。
于是他成功地留在了那女子的身边。
他有才华，自然很得那女子的赏识。
两年之后，女子道：“谭毅，你很有本事，留在我身边做个商人委实委屈了你，我替你找一处新的去处吧。”
从此以后，他换了一个身份。
他仍旧叫谭毅，却再不是中州府的谭毅。
他成了一个新科秀才，后来中了举，再后来考中了状元，做了大官。
他想娶那女子，可那女子却不愿意。
他想方设法，将那女子扣在身边，可去也没想到——
她宁死都不肯嫁给他！
就在他官拜宰相的夜晚，一场大火，烧了起来。
他匆忙赶到时，就看到了站在火里的她。
那时女子的眸光是冷的。
那样的眼神，他一辈子都不能忘。
他听到她说：“当年我奶尚且不能逼迫我，如今你亦不能，我宋挽歌来这世上走一遭，过的潇洒畅快，我当年不后悔救你，如今我不后悔就此离开！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走了。
她成就了他，可他却逼死了她。
他跪在大火前痛哭流涕，却唤不回她的生命。
她不后悔。
他却后悔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他就不该留下她，就那样安静地呆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也是好的！
她走后，他被同僚算计，参了一本，皇帝命令彻查，他从那个位置掉落，重新沦落为奴，成了被人唾骂的对象，潦倒一生。
偏殿里。
谭毅跪在地上，抱着脑袋痛哭，口中不停地低喃：“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骗的！”
嘴上一遍遍说着，可他心里却明白。
那一切切都是真的！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的梦，梦见了自己那穷困的结局。
原来红绝让他看到的，才是假的！
“你究竟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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