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你不是来抓贼的吗?贼在哪里?可有实据,这里可是小姐居处!”庆王妃突然厉声地对跟在众人后头的身着官服的京兆尹郑大人道,眼光四处寻了一下,言下有话,这里住着官家小姐,若是有贼出没,免不了有共罪之嫌,更或有其他!
“本官不敢虚言,确实有人亲眼目睹贼人进了此地!”
郑大人急忙从一帮女眷身后走出,低头对着德瑞公主拱手一礼,回着庆王妃的话,脸上不卑不亢,表情严肃认真,言辞烁烁,绝无虚言。
只是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这里虽然是碧云痷后院,可是院墙高筑,四周一目了然,碧水悠悠,荷香怡人,除了那树上,并无藏人之处,仅有的几处可藏身之地,早在一进院子里他就差人查了,并无可疑,难道那人上天入地了不成?
手下说那人身受重伤,又中剧毒,根本走不了多远,想着,眼光又转到了低头的沐倾羽身上,上前一步道:“敢问沐小姐,可曾见过可疑之人?”
他与沐老爷同朝为官,两人泛泛之交,虽然他等级不如沐老爷,可是京兆尹守着京门重地,同僚中莫不高看他,眼见德瑞公主对莫云汐如此看重,善观眼色的他自然会拿捏好态度。
沐倾羽转过头,轻轻问道:“你们可曾见过?”
四个丫头俱摇头茫然,齐声回道:“奴婢不曾看见!”
“好了,郑大人仔细搜上一搜,姑奶奶,晟儿扶您回去?”楚晋晟早呆的不耐烦了,四处看了一下,冲郑大人挥了挥手,放轻了声音对德瑞公主道,对沐倾羽,除了进来时瞟了一眼外,就眼光流漓,院子就这么大,除了一片湖,根本藏不了人。
“此处景色不错,年纪大了,前面不觉嫌吵,这里清静,云汐,你女儿可是个会找清闲的,我们难道一见,陪老婆子坐坐吧!”说着,德瑞公主便朝亭子里走去,不容拒绝。
“郑大人可要好好搜一搜了,不用在意我们,你们秉公行事就是!”庆王妃对郑大人道,脚步紧跟着德瑞公主朝亭子里走去。
莫云汐路过沐倾羽时,轻轻看了她一眼,见女儿风清云淡,眼光平静无波,也就转开脸,在看到地上碎了的杯子和一地鸭血汤时,不由轻轻地蹙了下眉。
“你是沐倾羽,你真漂亮!”一个眼神纯真,俏丽可爱,透着活泼,一身粉紫衣裙,头发高高挽起,青春靓丽十二三岁的女孩走上前,歪着脑袋打量着沐倾羽,眼里透着好奇。
“谢谢夸奖,你也很漂亮!”沐倾羽不认识眼前的小姐,但见她一身贵气,装扮高贵,微微福了福身,抬起眼,真诚地赞美道。
“我叫上官灵儿,那个是我哥哥,边上那个是我表兄,他就那种脾气,你别在意。”上官灵儿大方地自我介绍道,顺手指了指一身白衣如雪的上官谨,接着又仔细地观察着沐倾羽的表情,见她一直脸色淡淡的,提到上官谨的时候,也只是顺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又转了回来,一切只是礼貌而已,心中不由更喜欢了,单单沐倾羽没有一般女子见到玉质无暇的上官谨所露出来的痴迷神情,就已经让她觉得她不一样,心中好感倍增。
走在前面的上官谨听到自家妹妹的话,礼貌地点了点头,没有跟着众人进入亭子,只是站在外面,毕竟都是女眷,虽然大都是自家人,可是因有莫云汐母女在场,总要避嫌。
反观楚晋晟,听到德瑞公主说不走后,直直在亭中坐下,眼光斜挑,纨绔不世的脸上带着不耐,若不是德瑞公主一直是他敬重的人,他早甩手走人了。
“灵儿,不是什么人都可是交朋友的,快进去吧,不然等下姑奶奶又要人教你规矩了!”一个红衣锦玉的女孩,年龄和上官灵儿相仿,长相与庆王妃有几分相像,眉眼间带着几分挑剔与高傲,走过来推了她一把,看都没看沐倾羽一眼,但脸上毫不掩饰地带着鄙夷和不屑。
“倾羽,我们一起进去吧,你当真没看到贼人?”上官灵儿没有理红衣姑娘,凑到沐倾羽面前好奇地问道,灵动的大眼全是兴奋好奇。
“没看到!”知道她并不是恶意,沐倾羽微微摇头。
“说不定是和贼人一伙的呢!”红衣姑娘正要转身,听到上官灵儿的话,不屑地嘀咕了一声。
“楚靖瑶,话可不能乱说,郑大人都没下决论的事你怎么会知道?”上官灵儿皱眉瞪着楚靖瑶,眼里有着不认可。
“你还是少操心吧,虽然不是,可是也脱不了嫌疑,不然那贼人怎么会到了这院子就不见了?”楚靖瑶瞪着上官灵儿,伸手拉着她往亭子里带去,她不喜欢沐倾羽,也见不得上官灵儿与她亲近。
因为是自家亲戚,自小一起长大,和沐倾羽又是第一次相见,上官灵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冲着沐倾羽笑了笑,跟着楚靖瑶往德瑞公主走去。
沐倾羽这才明白,原来这红衣服的姑娘是庆王妃的女儿,那不可一世,纨绔出名的楚晋晟的妹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兄妹都是飞扬跋扈的性子。
“小姐……”抱琴有些担心地走上前,低头唤道,就知道不该救那莫名其妙之人,现在该如何是好?
沐倾羽微微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四个丫头,抬脚往前走去。
知画紧张地往湖里看了一眼,在墨书拉了她一下后又飞快地低下头,紧握的手心里全是汗。
“哟,这是怎么了?”庆王妃顺手拿起一本放在桌上的账策,看了一眼地上的残片,不甚在意地开口问道。
德瑞公主微凝眉看着沐倾羽,轻轻端起下人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不语。
“笨手笨脚的丫头又打碎了小姐的补品,是奴才教导不力,惹贵人见笑了,奴婢一定会好好管教!”奶娘急忙上前低头道,说着还狠狠瞪了一眼墨书几人,墨书一脸惶恐地跪下,抱琴棋落三个也赶紧重新跪下。
“原来是这样呀,云汐,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丫头挑几个伶俐的,倾羽年幼不懂事,自然不懂得管教下人,要不,我从王府拨几个知礼的过来可好?”庆王妃玩笑般地冲着莫云汐道,眼光扫了一眼沐倾羽,带着一丝不屑。说得隐晦不已,暗谕沐倾羽管教不力,下人不知礼懂事,有一种沐府无人,上不得台面的高高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