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时已经在地底,纵横交错的通路宛若迷宫,仔细分辨,竟是走在了一座放弃的地下矿坑中。
矿坑不知道有多大,安静极了,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就只有远远近近隐约传来的地鬼哀嚎声。叶萦缩在烬的怀里,有心想问问阿康地鬼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这几天从来都没听他说过?可眼下不是机会,只好作罢。
地上有什么尸骸残骨。
偶然烬或阿康踩上往,发出稍微的声响。
叶萦默默数着,创造地上的残骨数目还真多,也不知道是当年逝世在矿洞里的奴工还是后来大荒域的这些人。
身下高高低低的。
烬抱着她一会往低处走,一会往高处走,这里的路似乎很复杂,他也在摸索寻找能通往地面的方法。
忽然,烬站住了。
“别动,别出声。”他压低嗓子快速吩咐了一句。
他身后的阿康立即也站住了,听他的话,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出声。
叶萦只感到一阵阵恶臭由远及近,地鬼的哀嚎声也由远及近。它们来得太快,让他们根本无法回避,确实只有像烬说的那样不动也不出声。
腐烂的臭气熏人欲呕。
叶萦的鼻子固然比不上烬敏锐,但在人族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她很快就察觉了那些地鬼身上的气味——是非常浓郁的矿病的气味!那种气味,她在自己和阿康身上的脓绿色癣痕里都闻到过。
假如说她和阿康身上的气味很淡,那么这些地鬼,就似乎展天盖地全都是矿病!
从里到外,就是行走的绿脓!
那些地鬼已经走到了他们眼前。
此起彼伏地哀嚎着,至少有二三十只。
叶萦一丝一毫也不敢转动,浑身僵在烬怀里,手把他抓得很紧。
烬也就像凝固的化石一样,就连心跳和呼吸也放到最轻,轻得就连靠在他怀里的她都几乎察觉不到。
有地鬼与他们擦肩而过了。
更多的地鬼与他们擦家而过了。
有的仿佛闻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往烬的方向凑了凑,腐烂流脓的脸几乎要怼到烬的脸上。可它们终极还是没有闻出什么来,只在烬身边徘徊了一小会儿,就持续摇摇摆晃地往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往了。
等他们走远了,叶萦才松一口吻,感到冷汗湿透了背脊。
烬和阿康都没再开口,加快步伐,争取早一刻是一刻脱离这处地底。
他们不知道出口在哪,只能凭脚感,固然脚下的路高高低低,但叶萦也能察觉出烬是尽可能往高处往的。
高处,有风有光的处所,就有往地面的出口。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途中又碰到了几波地鬼,烬还杀了其中落单的一个,重新和阿康在身上脸上涂了脓血,以强化他们身上越来越淡的地鬼气味。又走了很远的路,就在阿康气喘吁吁、几乎再也走不动的时候,他们终于从地底矿洞出来,回到了地面。
残暴的星光一下子洒在他们身上。
烬揭开了自己裹住叶萦的衣衫,把她放下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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