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乱
次日清晨边风醒过来时，发现姚晶早不知道时候离开了，床头上整整齐齐得叠放着昨天晚上拿去清洗的衣物，桌上摆放着牛奶和面包，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写道：“我还有工作，得先离开了，见你睡得很熟就没有叫醒你，谢谢你昨天晚上的话，咱们回见！”没有署名，但那清秀而不失力道的字体，非姚晶莫属。
边风将条子叠好放进口袋里，也离开了酒店，回到店里发现气氛相当的沉重，原来除了丁妍和魏子之外，还多出了个程影和一黑西装的剽悍男子，双方默默而坐，虽然不是剑拔弩张但也是怒目相向，彼此间虽一言不发，但边风也觉得店里是刀光剑影，杀气腾腾。打量了姚晶一眼，道：“你不跟医院里待着养伤，跑我的店里来干来了？！”
“我是来兑现赌约的！”程影语含讥讽地道：“免得某人总说我赖帐！”说着一摆手，旁边的壮汉将手里的提箱放到了柜台上，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得码放着一叠叠的人民币。边风粗略得估算了一下，至少也有百万之巨，也不客气，哈哈一笑道：“那感情好，我正发愁本钱不够呢，你能早早得给我送来那充分说明程四小姐的觉悟还是相当高的，佩服佩服！”又道：“丁妍，这钱咱们收下来，和魏子到里屋把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假票。”
“你……”程影被他狠敲了一竹杠，凭空送出一百多万去。要说心里一点脾气都没有那纯粹是说瞎话，可没想到边风竟然当面质疑她的钱里有假钞，气得杏眼圆瞪，脱口骂道：“边风，你混蛋，你无耻，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边风挨了骂却一点也不生气。脸上地笑容是只增不减，慢吞吞地道：“程四小姐。你别见笑，我做的是小买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超过十万元钱摆放面前，你是财大气粗满不在乎，可我不行，还是小心点好，否则的话。有一张假的我就得损失一百元不是。回头我找谁哭去呀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年头小人也不好当呀。”
程影登时为之气结。边风可不管她是否气得死去活来，依然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的赌约里还有一条是，假如我侥幸赢了地话，从那以后你得跟着我，是吧！？”程影怒道：“废话，要没这一条。你以为我大清早跑你们店里来干呀，吃饱了撑的还是没事做闲地？！”
边风呵呵一笑，道：“你吃饱了撑的还是没事干闲的，我都不想管也懒得问，你能来我当然是很高兴，至少你是个信人。没有出尔反尔，放刁耍赖，可这个跟字的涵义实在是太广泛了，我一时半会还没想到怎么安置你，正好店里还少一售货员，就凑合着先你让干两天吧，你要是不能胜任，没办法，我也就只能让你做我房里铺床叠被的使唤丫头了。”
“**，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敢这么糟践我家四小姐。活腻味了是吧？无错不少字！”那壮汉抢上一步，指着边风的鼻子破口大骂。边风地眉毛一挑。冷声道：“我和程四小姐说话呢，你丫算身份，敢跳出来张牙舞爪，大放厥词。给我滚出去！”滚字出口，身体已经如同安装了弹簧似的弹了起来，一个箭步跨到那壮汉的面前。
这人有资格当程影的贴身保镖，手头上自然有几分功夫，见边风来势迅猛心头不禁一惊却不慌乱，抡里手刀就砍边风的右颈，见机之快倒也着实令人佩服。如若击实，即便边风抗击打能力强，不会当场晕倒，至少也会出现短暂的眩晕，那立时就成了此人砧板上的鱼肉，随意任他宰割。
“好身手！”边风在心里暗叫一声好，心道：“要是冯河在此，我又何必亲自动手威慑敌人，奶奶的，手底下没人就是吃亏呀！”念头飞转，双手却没闲着，脚步不退反进，避过此人地手刀站到了他的右侧。与此同时边风的右臂上撩，顺势缠住了此人的胳膊，向下一压，反手按在了他的小腹上，嘴里才喝出“出去”俩字。劲力骤发，这人就如皮球般被边风从大敞的门口扔了出去，结结实实得摔在了冰凉而坚硬地水泥地上。
程影带人过来，本意就是想趁机刁难边风一番，即便不爽约，至少也给他来一下马威，免得日后在他跟前受委屈，不想边风从一进店就没少给她气受，而这个得力的助手也在一个照面下被扔了出去，本来想长脸的事成了丢脸，她的面子上还真有些挂不住。
边风当然明白她的想法，否则也不会从进店门开始就不断的拿话来消磨她的锐气，放倒了她这手下，自己也坐回了椅子上，行若无事地道：“刚才被你的手下搅了咱们的话头，现在可清净多了，程四小姐，我当面问一句，我之前的要求你是否应允呢？！”
他地语气柔和，但话语却是咄咄逼人，不由得程影不就范。程影碍于脸面，又怎能当面拒绝，点了点头道：“可是我……”她本想提个条件，但边风才不会给她这样地机会，拍手大赞道：“好，好，不愧是道上赫赫有名的程四小姐，果真是言出并行之人，若以诚信而论，可比一些大老爷们强了不知百倍还是千倍。”
被他地高帽子一戴，程影后面的话是一个字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了，边风趁热打铁道：“既然程四小姐点头答应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从柜台后摸了一份合同出来，道：“进我店里打工，不管是谁都得签属一份合同，这不单单是为了有法律保障。更多的是可以让员工享受到赢得地权益和福利，相信程四小姐也不会仗势推委吧！”
程影现在连吐血的心情都有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了事赶紧走人，否则这个无耻而卑鄙的边风还指不定再搞出新妖蛾子来呢，草草看了一下合同就把自己的大名签了上去。
边风志得意满，心道：“小样。只要你成了我的员工，我就有连台的好戏等着你表演呢！”郑重得将合同收了起来。道：“既然你已经是我旗下的员工，那就该按规章制度办事，按照我店里地规定，要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来接待顾客，你胳膊地伤还没好利索呢，暂时不能来上班，为了照顾你这个新员工。我特批你带薪养伤，这有一万块钱，就当是预制给你的工资，去当医药费吧！”
程影心里火气直冒，正要拒绝。边风又道：“我知道你有的是钱，未必看得上这点小钱，但自己亲手赚来的钱和伸手管父母要的钱，用起来意义和感觉大有区别。你若不信，就把这钱拿走，一试就知道了！”
丁妍从里屋里出来，道：“都验过了，没有假币。”边风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另外一份属于程影的合同递给了她。道：“还有等伤好以后，再来上班时，请不要带手下也别开名贵的跑车，这和你地员工身份不符。你要是没疑问，现在就可以走了！”程影一把夺过边风手里的一万元钱，顺手摔在地上道：“这点小钱，本小姐不稀罕，你等着我回来吧！”说完气冲冲得离店而去。
见程影的车开远了，边风才放声大笑起来。魏子道：“你昨天晚上跑哪里去了，半夜里醒来见你不在。打手机也不开。担心死了。”边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道：“电池没电了。自动关机，我也没办法！”将昨夜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却自觉得将一些容易误会的省略了，只说姚晶喝醉了，吐了他一身，于是就找了家酒店凑合了一宿，怕吵醒她俩所以没打电话回来，自然也就不知道手机已经关了。
这次魏子倒没有追问，恩了一声，道：“这笔飞来的横财你打算怎么处理？”边风皱了皱眉头，道：“把属于张兵的拿出来，回头咱们给他送去，剩余的存进信用卡里，这春节也快过完了，春天一暖和咱们地工厂就要破土动工了，少了钱可不行，看来咱们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又得紧巴些了。”
“有关系呢！”丁妍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吃糠咽菜，我和魏子姐姐也是心甘情愿！”魏子也点头表示赞同。边风看了她俩一眼，道：“我明白，只是太委屈你们了！”
按照他的想法，从那个手提箱里抽出了二十万给张兵，剩余得则存进了信用卡里，接着关上店门全力生产象牙塔和ol两个系列的香水，并在三天后再次大开店门，并开展了一些酬宾活动，努力将因为关张这些日子而逐渐低迷的人气拉回来，有顾客询问究竟，统一宣称正在研制新款的香水，不日就要申请专利和生产批号，并且尽快面市。
这话倒也不是在胡吹，而是边风从回家过年至今一直在考虑地问题，他之所以迟迟没有付诸实践，就是想等香水制造厂完工以后，作为第一批主打产品。现在开始宣传，只当是在扩大影响力，来个未售先热吧！
闻香而动重新开张不久，学校也正式开学了，宿舍里的几个兄弟重新凑在一起，信守之前的约定，边风丝毫没有透露郑冲的身份，四个人和睦而融洽的去四川会馆湖吃海喝了一通。
将醉酒的吕良伟和曾国豪扶回宿舍后，半醉的郑冲拉着有七分醉的边风出了宿舍，溜达到操场上才道：“老大，你和程影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她的电话就没停过，三天两条的问我你究竟是怎么一人，完后又当着我地面把你臭骂一顿。操，兄弟我从一帮派地二把手彻底沦落为受气筒了，我听说你和她打赌把她赢了去，不是当兄弟的说你，你这一手棋可有点不地道，简直是臭不可闻，惹祸上身。”
“此话怎讲？！”边风好奇地问道。
郑冲道：“我明白你的想法，打算把程影拉到旗下，即便她也不做，至少也能充当你的挡箭牌，别的不说，至少城北社团联合会就不会上门找你的麻烦了，是吧？无错不少字！”边风当着明人也不说暗话，点了点头道：“是呀，这有不妥当的吗？”无错不跳字。
“要是换成别人，这招确实算得上一石二鸟的好法子，可你这计谋选中了程影，就有点悬乎了！”郑冲也不等边风再问，就解释道：“程影的老爸不但在城北呼风唤雨，坐着头把交椅，哪怕在这强龙遍地的北京城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提起程老爷子，不管是黑白两道哪个不得举起大拇哥说个好字。”
“程影的兄弟姐妹不少，可是留下来的却不多，除了她以外，程老爷子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了，也就是程影的二哥，可那小子从起根上就不是好鸟，吃喝嫖赌是无所不为，对帮派里的事务也是起不了好作用，不帮还好越帮越忙。这么一来，程老爷子把希望都寄托在了程影的身上，这么说吧，倘若程影不是个女孩子，多半城北联合会的大旗老早就扛在了她的肩膀上！”
郑冲说到这，叹了口气，道：“程影从小就跟着程老爷子在黑道上混，虽算不上心狠手辣吧，数次帮派火拼时手下也没伤过人，这程四小姐的称呼可不是叫着玩的，你不明究竟上来就把她给打了，落了她的面子还不算，一句话就把人家一盘踞城北的大帮会的当家小姐收成了员工，你琢磨琢磨，即便程影碍着当日的约定不跟你计较，那程老爷子总不是吃斋念佛的善人吧，现在不动你是你运气，哪天上来了脾气，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一定能留个全乎尸首。”
见边风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郑冲道：“这话我还不是在吓唬你，我知道你手头上有两把刷子，脑子里有主意，这也是我真心拜服你当老大的原因，可单凭这些你怎么和人家手下有上千手下的程老爷子斗，先别说好汉架不住人多，你就是一铁人也打不了几根钉子，就算你身手再好能放倒数十上百个，可你的血肉之躯扛得住手枪子弹吗？”无错不跳字。
边风摇了摇头，道：“照你这意思，我该怎么办？”
郑冲只道劝通了边风，高兴地道：“放过程影，我再帮你在老爷子面前说说好话，这件事就算是不了了之了，彼此间依然是和和气气的，要不然的话，程老爷子要是真动你，就算我想帮你，但帮会毕竟不是我家私人的，上次出手已经被我爸臭骂了一顿，就更不要说当面和程老爷子起冲突了，当时候我未必能再来救你。”
说到这郑冲拍了拍边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老大啊，不是我吓唬你，这北京城就好比一潭深不见底的水，鱼龙混杂，有人能冒头，可淹死得也不在少数。我敬重你是个人物，将来必定有大作为，才跟个娘们似的苦口婆心的跟你说这些，要换成第二个人，还用程老爷子呀，我先就带人灭了他送给郑老爷子套交情了。话我说到这，你别嫌兄弟罗嗦，回头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吧。”
边风并没有透露自己的想法，点了点头，又和郑冲闲聊了一会儿，问了问这京城里各股势力的关系，强弱以及程老爷子的为人等等，完后和郑冲道了句晚安就回了店里。
郑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本是块做龙袍的材料，但愿别被人撕烂扯碎，到头来连袜子都不能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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