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菩萨走后,猪八戒和沙和尚分开水道,到水鼋之第去找寻师父。更新最快
一路上,只见所有水怪鱼精全都死在了地上,也知道是谁下得手。
猪八戒两人也不管这些,径直寻到后宫里去,找到了孙悟空所说石匣子,趴在上面叫道:“师父!师父!我们来了!”
石匣里,金蝉子大喜:“徒弟!快救我出去!”
猪八戒掀了盖子,把金蝉子背在背上,分开水面,出来和众人相见。
陈家兄弟看见,都过来磕头:“老爷啊!小人苦留,老爷不听,以致这样受苦!”
金蝉子忙把他们扶了起来,“无妨。”
“不要说了!你们这里人家,以后再也不用祭礼了,那灵感大王和妖兵都已经除根。陈老,现在却要麻烦你,去弄一只船来,送我们过河去了。”
陈清连声应着:“好!好!好!马上办!马上办!”当即去叫人造船。
庄上其他人家听了,都来出钱出力,这个说我买桅篷,那个说我做篙桨,有的说我出绳索,有的说我雇水手。
正在河边上吵吵嚷嚷,忽然听见河中间有人高声大叫:“孙大圣,不用做船花费人家财物!我送你师徒过去!”
众人听见,以为又来了一个妖怪,个个心惊胆战。
孙悟空往河面一看,但见波浪翻滚,果然又钻了一个妖怪出来,却是一只大如房屋的老鼋,也叫做团鱼。
方头神物非凡品,九助灵机号水仙。
曳尾能延千纪寿,潜身静隐百川渊。
翻波跳浪冲江岸,向日朝风卧海边。
养气含灵真有道,多年粉盖癞头鼋。
老鼋游到岸边,口出人声,大叫:“大圣,不要船,我送你们师徒过去!”
孙悟空跳上前去,抡着铁棒喝道:“你这个孽畜!若敢再进一步,这一棒就打死你!”
“我感激大圣之恩,好心来送你师徒过河,你怎么反要打我?”
“我和你有什么恩惠?”孙悟空厉声喝问。
老鼋趴在岸边道:“大圣啊,这水底下的水鼋之第,本是我的住宅。历代以来,祖祖辈辈留传到了我手上。我因为修行久了以后,明悟根本,养成灵气,于是把祖居翻新了一遍,做成一个水鼋之第。
“谁曾想到,九年前,一场海潮起,来了一个妖精,把我赶出家去,又伤了我很多儿女子孙。我斗不过他,被他把祖居白白占了去。多亏了大圣来这里搭救唐师父,请了观音菩萨来,扫净妖兵,收去怪物,将第宅还归于我。我如今一家老小团圆,再也不用流离失所,得以住回了旧宅。此恩重如泰山,深如大海。
“还有这陈家庄一庄人,从此免了年年献祭,保全了多少人家儿女团聚,得享天伦?这样一举两得大恩,敢不报答?”
孙悟空收了铁棒,再问:“你所说可是属实?”
见孙悟空再问,老鼋又是信誓旦旦地道:“真!当然是真!大圣恩德深重,哪敢乱说?”
“既然是真,你对天发个毒誓!”孙悟空不放心。
老鼋二话不说,张开一张红口,对天发誓道:“我若不是真心要送你们师徒过通天河,叫我全身化为血水!”
孙悟空这才信了,笑道:“好!好!你上来!上岸来!”
老鼋爬到岸边,身子一纵,跳上了沙滩。
众人上前观看:那老鼋的背又白又平,足有四丈方圆。
“师父,我们到他背上去,过河去!”孙悟空过来请金蝉子。
“徒弟呀,那河上冰层,又厚又平,尚且落水,这鼋背上恐怕不稳当啊?”金蝉子问道。
“老师父放心,我的背比那层冰还要厚,稳得很呢!要是歪上一歪,就不成功果!”老鼋抬着头道。
“师父,放心吧,但凡众生,会说人话,就决不敢打诳语!”孙悟空劝着金蝉子,又转头向猪八戒和沙和尚道,“兄弟们,去把行李马匹拿来!”
猪八戒去挑了行李,沙和尚牵着白马,都来到岸边。
陈家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过来相送。沙滩上满满都是人,很多人跪下礼拜活佛。
孙悟空叫沙和尚把马牵到白鼋盖上,扶了金蝉子过来,站在马颈左边,沙和尚站在右边,猪八戒站在马后,孙悟空自己站在马前。
又怕老鼋使坏,孙悟空解下腰上系裙的虎筋带子,穿在老鼋鼻孔里,扯起来牵在手里,像是一条缰绳牵着牛鼻子一样。
又叉开两只脚,一只脚踏在老鼋大白盖上,一只脚踩在老鼋头上,一只手提着铁棒,一只手扯着缰绳,口里叫道:“老鼋,慢慢走啊,歪一歪儿,就照头一下!”
“不敢!不敢!”
老鼋连连摇头。他蹬开四只鼋足,像是四只大船浆一般,那身体就像是一只大船,鼋背仿如船舱,载着师徒四人一马,在水面如行平地。
陈家庄人站在岸上,看着这不可思议的景象,大呼真罗汉临凡,活菩萨降世,都跪在岸边,焚香磕头,直念南无阿弥陀佛。一直拜到看不见影子了,才起身回庄里去了。
师徒四人一马站在白鼋盖上,在水面上去势如飞,不到一天,就渡过了八百里通天河,干手干脚,衣不沾水地登上岸来。
金蝉子上了岸,脚踏实地,方才一颗心放下肚子里去,回身合手称谢道:“老鼋,有劳你了,无以酬谢,等我取经回来再谢你吧。”
“我听说西天佛祖无灭无生,能知过去未来之事。我在这里,整整修行了一千三百余年,虽然长寿,会说人话,只是难脱本壳。想请老师父到西天后,帮我问佛祖一声,看我什么能脱了本壳,修得一个人身。可以帮忙吗?”
“一定问!一定问!”金蝉子连声答应。
老鼋道了谢,转身返回水府里去了。
孙悟空过来服侍金蝉子上马,猪八戒挑着行李,沙和尚跟随左右,师徒四人找准方向,又奔西方而去。
圣僧奉旨拜弥陀,水远山遥灾难多。
意志心诚不惧死,白鼋驮渡过天河。
这一走,又走了几个月的太平路,到了严冬时候,放眼草木凋零,山瘦水寒。
忽然前面又出现一座大山阻住去路,山上石头又多,山势又陡,茅草路又窄,连马也难走。金蝉子在马上兜住缰绳,叫了声“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