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原昀南从酒会对面回来,额头已经覆了一层薄汗。他听到场内的眼线汇报余绕音找上顾北的消息,就急忙地推脱应酬,快步走回来了。
“北北,没事吧?”见原昀南来了,围着阮淑仪顾北交谈的女眷识趣散开,留给三人空间。
“有姨妈在,你还担心什么?”阮淑仪剜了他一眼,自己就这么不让外甥放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姨妈。”原昀南思来想去,想不出应对阮淑仪这话的措辞,或者说干脆懒得想,眼瞳紧紧落在顾北面上,观察她每寸面部肌肉的表情变化。
身为过来人的阮淑仪心知原昀南此刻心思,无非是怕媳妇儿吃醋他曾经和余绕音有过婚约的事儿,心系外甥和外甥媳妇,出声提议道,“我看小北是有些累了,你先送她回去,一会我让你姨夫替你致辞。”
“行。”一门心思都紧张扒拉在顾北身上的原昀南立即点头,如此再好不过。
“走吧,北北。”顾北也并无意见,不过提了句想要去洗手间。
原昀南见她面上不显,但心里有些怀疑顾北是借故去调整情绪,本想陪同她一起,被阮淑仪先一步止住上前亲昵地搭住顾北的手臂,“正好,姨妈也想去,小北和我一起。”
娘俩走后,原昀南才得空扫了一圈四周,唤来一位当时在场内的人,询问情况。
等到顾北回来后,原昀南上前牵住人,无视他人探究的眼光,带着顾北大咧咧地穿过人群。
酒店外,司机已经等候许久,夜风吹来,凉意入骨,即使短短几步路,原昀南也不放心地脱下外套裹在顾北肩头上,“别着凉了。”
上车后,顾北顺势取下外套要还给他,原昀南不接要她继续披着以防着凉。
“生气了?”原昀南想起顾北和自己闹别扭时会冷处理,这时候不说话就有点像。
“没有。”顾北看着他摇了摇头,她真没生气,就有点心里不是那么舒坦。
到底,余绕音曾经是过原昀南名义上的未婚妻。
……
今天是元宵佳节,许是大家都要回家与家人团聚,路上的车少了许多,很快便回到公寓。
顾北刚打开门,原昀南没先兆地一把将人拥住。
“你的男人,嗯?”
顾北稍怔,转念一想,既然是自家企业的酒会,场上走动的侍者安保铁定都是原氏的人,原昀南随随便便打听便能知个一清二楚。
反手软绵无力地推了他下,原昀南纹丝不动,低头询问,“是不是醋儿了?”
“没吃醋。”顾北不认,原昀南使坏地嘬她耳垂,“谎话精,不承认?”
讨厌鬼!
顾北猛地转身,回拥他,“承认就承认!她凭什么?既然看不起你,之前为什么又要贴上来,自己倒贴,转头来还有脸嫌弃你。”
媳妇护着他。
原昀南发现自己连心脏都在笑,全身毛孔因这话舒展开,“你不嫌弃我就成。”
俯身亲人,吻再次覆上耳垂,从耳垂滑到侧颈,盘旋打转,顾北给他弄得直痒痒,嫌弃地推人,“我嫌弃你,一大堆讨人厌的坏毛病。”
原昀南停下亲热,脸上故作惊愕,一本正经道,“我哪有坏毛病?”
顾北本还想一一细数,可看到他这表情,登时没绷住,“你有,脾气臭,又霸道。生后习惯又不好,有时候还邋遢。”
“得,被你说完了。”原昀南无奈,他就一回因为太累,没记得把裤衩和袜子分开丢到衣篓子里,便被顾北这时候拿来翻旧账了。
“那我能不能自我辩护一下,人可总不能有缺点没优点吧?”顾北轻然地哼了声,而原昀南眼中满是宠溺,轻贴着顾北脸侧呢喃道,“我原昀南最大的优点,估计就是够在意你顾北。”
顾北没忍住地扑哧一笑,可猛地又想起余绕音那嚣张跋扈地挑原昀南刺的架势,怒气又涌了上来,干脆拿眼前男人出气,一把握住他的领带将人拉到面前,“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谁敢动,我就砍了她的手脚。”
说这话时,顾北水漉漉的眼中满是决然之色,原昀南心知她不是开玩笑,板起脸语气严肃,目光温柔道,“好,一辈子都是你的。”
他的语气太温柔果断,迷得顾北不知如何接话,恍惚间,冒出一句:“那,如果我当时没有回来的话……”
男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我就等,五年不够,十年,十年不够,十五年,等到你回来。”
……
楼道中静默无声。
顾北没继续问下去,抬眸全是眷恋。
原昀南弯下腰,热吻仿佛要印刻于灵魂之中,像火又比火更灼人,边吻原昀南边搂住人往公寓里走,顾北穿着高跟鞋,一个没站稳要踉跄时却被人猛然掐腰抱起,下意识缠住原昀南的劲窄有力的腰。
顾北根本不知道她这个动作能给原昀南带去多大刺激,仿佛一个允许的信号,原昀南化作失去缰绳驾驭的野马。
恍惚中,顾北不知何时回到了公寓的房间里,暖意犹如潮水包裹自己,水流自有自己的脉动和流向。
呼吸沉重的原昀南发现有股不浓但十分撩人的香气从她的耳后根散发出,随着脉搏化为撩人的律动。这似乎是最好的情药,让原昀南连手心都像烙铁般滚烫升温,因为顾北哼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他的心坎上,直击灵魂最深处。
顾北低喃出声,“等一下……”
“等不了。”原昀南开口沙哑,沐浴着熔岩的滚烫,他都等了五年。
再等,他原昀南就不是个男人。
被子遮掩二人的身形,床上鼓起的山包里,原昀南像诱导人犯罪似,“想不想?”
顾北轻咬牙,眼中氤氲,不回答他。
“告诉我,想不想?”原昀南眸子越发漆黑如墨,但仍旧霸道地逼她开口求自己,“快说,想不想?”
顾北泪阜微红,终于给他磨得坚守不住,带着哭腔地央求,“想……”
……
屋内昏暗一片,温度却节节攀升。
顾北感觉到身子越来越轻,直直化为一只闪避在风间的蝴蝶,躲避着化冷迎春的暖风,用力地挥舞着薄翼为得就是寻找一个可以勉强避风的落足点;又好像是坐在即将被瀑布冲下悬崖的扁舟,身躯连带心脏都悬在空中。
“北北。”大颗大颗的从额头从珍珠状化为水花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