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旁就近的洗手间正有保洁人员在清洗，顾北不欲踏进去弄脏，便绕到走廊对面茶水间旁的洗手间。
“切，那个顾北还不是借着一张脸，我入职三年，都没见换过制服。人一来，老板就要开会决定企业换制服。你没看她今早化那个妆啊，浓得跟妖精似的。”说话的人音色甜美，辨识度较高，顾北只花了两秒就想起这个声音属于今早将她拒之门外的那位前台小姐。
坐在马桶盖上的顾北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自己今天有很浓的妆吗？
随后又有另一道声音，似是同伴开口辩驳，“那人家能让原总另眼相看也是本事啊，老板那种人物身边本来就不缺漂亮的女人。”
“人家赢在时间上好不好，我之前打听到的是，这个顾北好像是老板前女友。”陈晴拿着粉饼往脸上扑，补妆的同时‘啧啧’两声，“还看不出来，平时老板冷冰冰谁都爱搭不理的，还是个痴情的哇。”
“怎么，听你这话里透出来的酸气，难不成你晚上还会做到嫁入豪门，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
“哎呀！”被人拆穿，陈晴恼羞成怒地拍打了一下同伴肩膀，“你个死丫头。做个梦又怎么了，哪个女人不做这种梦？”
“嘻嘻。陈姐，咱们就得了吧。平民百姓的，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事情也就会在里出现。就灰姑娘还是公爵之女呢。”
“也对。”陈晴啪嗒合上气垫盖子，“要我说，余家那位小姐才最配咱们老板。气质，家世，学识哪个不比那个顾北好……”
顾北听得正欢，好奇那位余小姐到底是谁时，说话声逐渐变小，她听得辛苦，恨不得趴在隔间壁上聆听，但人已经离开。
外边儿，陈晴和同伴惊恐未定地快步走到拐角处，转弯时用余光瞟了眼身后的总裁秘书长，心里懊悔死了。什么时候聊八卦不好，偏偏这时候撞上秘书长，这下好了，谁知道刚刚的话人家听去多少？
“boss。”秘书长掐准时间猜测原昀南应该结束午休时进了办公室，将适才在洗手间听到的闲话一五一十地汇报。
见原昀南沉默，似乎一副没有听进去的样子，遂出声试探，“要不要给顾小姐安排新的工作环境？”
“没有必要。”原昀南忽然翻开早上会议记录本，提起笔摘掉笔帽。
换环境工作？
他相信顾北有能力让众人闭嘴，要告诉别人自己不是花瓶，那就只能靠自己。若不然只能是欲盖弥彰，越抹越黑，对于顾北在这工作这件事情上，反倒不美。
“但是，身在职位就该做职内事情。前台招待代表的是客户来到公司第一面目，不是用来方便听谈八卦的地方，公司不养失责的人。”
秘书长秒懂，这是要解聘人，“两个都？”
“最先开头那个。”原昀南视线落在记录本上，头也没抬。
见人还不走，原昀南瞄了她一眼，“还有事？”
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猜测说出，“当时洗手间似乎里还有人，我猜可能是顾小姐。”
“我知道了。”原昀南顿了下，最后颔首，“你先去忙吧。”
得了指令，秘书长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办公室。
…
为原氏集团设计新员工制服为期一个两个月多，基本上整个暑假顾北都在沉醉在这一件事情，有事在公寓里办公，有时会跑到原氏总部的设计部里和徐拓青交流些细节上变动的事宜。
小梁也是在设计部的员工，原本每到季度有新的企业vi方面大项目时才用得到的会议室，现在每周都会有一天两天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听声音能辨认出是一位年轻姑娘和一位年岁较高但依旧中气十足的老头子。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顾北和徐拓青，不比初时，顾北因为终于遇到偶像，心底下意识对偶像存有一份崇敬感，任何方面都带有些许盲从感。实则，设计本就是一个争论过程，两个月的相处下，对于徐拓青先入为主的儒雅大家的印象早就被顾北自己推翻得干干净净。
如今在她认为，这就是一个老顽童，跟茅坑里石头没什么两样——又臭又硬，一个明明行不通的想法，硬要打出样板实施后才甘心承认不行。
“好了，打住！”徐拓青抬起双臂表示投降，且认同顾北关于装饰袖口纽扣缝纫线，选用灰度较高的红色系见解。
顾北终于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已经泛起饿来咕咕叫的肚子，“老徐，咱们去吃午饭？”
“气都给你气饱了，还吃什么吃。”徐拓青吹胡子瞪眼的表情逗得顾北忍俊不禁，后者用讨好的语气道，“哎呀，您不是说好了，工作情绪不带到私人情绪里？违规啊您。”
“得得得，就你理多，吃饭去。”徐拓青止住顾北的话，看似怒气未消，其实心里根本没气。顾北尊敬他，但在工作时对待自己十分严格苛刻，对于某个相驳的想法必然剥茧抽丝，据理力争，直至二者都认同。
徐拓青是国内老一辈的著名设计师，本也是科班出身，看重精匠精神。最欣赏的就是顾北这种学生，虽然起了惜才之心，但也不曾提让顾北拜入她门下。毕竟人家有导师，而且水平不比别人低，何必去做这种有可能惹人嫌的事情。
但顾北心里自己清楚，她早已把徐拓青当anna以外最重要的长辈之一。
俩人出了会议室，正有说有笑地往食堂去，谁知半路徐拓青被截了饭友。
突然冒出的原昀南朝徐拓青笑了笑，“徐老师，跟您借个人不介意吧？”
“介意你难不成还会让人留下？”徐拓青开着玩笑，挥挥手，“领走领走。”
“那就先谢您了。”原昀南朝顾北扬扬下巴，顾北跟着他进了电梯下楼。
“我们去哪？”
电梯里，原昀南站进来后，瞬间就将不大的空间霸占掉了三分之一，从后往上看，背阔胸宽，身形高大修长，羊毛针织衫配着纯白衬衫的衣着在他身上十分有气场又不缺乏绅士气息。没有结领带，显得比穿西装时休闲了不少。
“吃饭，然后带你去店里看看。”
店里？
顾北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店：aroa，“我最近都忙晕了，全然忘记了我还有一家店铺了。”
“你要乐意，可以继续呆在公司里。”原昀南脱口而出，顾北一愣，再摇了摇头。
下意识皱起眉梢，“不喜欢？工作强度太大？”
……还是，担心公司里关于自己和他的流言越传越凶？又或者，心里还介意着之前他让人炒了她在roan的职位这件事情？
“不是，跟着老徐一起做设计两个月，其实完全就是我在像海绵一样不停吸收他传授给我的经验。我觉得，现在就要沉淀下来，做一点自己的东西。如果我跟在公司，很多时候不得不面对客户，这样会限制自己进步。”
说到底还是国内的设计环境不够成熟，设计师在甲乙双方中的谈判力和决策空间太低。
她说得在理，原昀南找不到理由再挽留。再者，刚刚那话，也是下意识说出，如今他缓过神，再让他第二次去挽留是不太可能。微信搜索公众号：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