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氏集团楼下,临近下班时间,原昀南因为今天要到姨妈家吃晚饭,特地比以往提前半个小时从公司里出来为了避免高峰期。
“原贤侄。”毕国良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眼见身形高大的原昀南从公司里出来,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迎了上去。
原昀南皱了皱眉,他已经给了毕家选择了,毕国良这种还贴上来讨价还价举止,让他尤为反感。
“贤侄,能否借一步说话。”
抬手露出手表,原昀南算好时间,打算只给毕国良五分钟,“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我赶时间。”
他不给面子,毕国良心里暗恼,脸上不动声色,甚至能露出一丝笑意,“小女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两天我已经狠狠骂过她,也教育过了,保证未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贤侄你看,这事儿能不能就这样过去了。毕竟我们家和你公司旗下还有关系密切的联系,闹太僵彼此也不太好看。再说了,我从小就看着你长大,能不能看在你父亲份上,给叔叔、给毕家留点面子?”
原昀南微微敛眉,“你威胁我?”
集团确实和毕家有合作,可到底谁是甲方,想来毕国良还没搞清楚,语气凌厉,“你们家能提供的原料,其他公司一样能提供,甚至比你们更好,更有创新力,技术上更成熟。之所以还保持合作,是因为我原家念恩,当年是看在你家老爷子帮过我祖父一把,我才一直没往换供应商的事头上考虑。”
至于他大伯和毕国良的交情,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和自己拉上关系。
面子是自己挣的,他给一次,给两次,无视毕泉的无理纠缠,都无所谓。但惹到顾北头上,他就不能再继续坐视不管。
随即眼神定在矮了自己半个头的毕国良脸上,“你今天来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情,就可以回去了。条件仍然只有一个,选择权在你们手上。”
“不是…”毕国良急了,原昀南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他能怎么办,只要开始打苦情牌,“我也知道,这些年泉泉老缠着你,让你心烦。可我也是当父亲的人,都说子女是来跟父母讨债的,我也是心疼我家姑娘,才厚着脸皮来你这求情。”
原昀南轻笑一声,不知其意味,“就许你家姑娘有人心疼,我家姑娘就没人疼?”
“就这样吧,”原昀南不欲再浪费口舌,保镖拉开车门,他庞大的身躯顺势钻进,“一个星期内,让毕泉在微博上公开道歉,承认抹黑roma品质问题的事实。”
虽然原昀南没说不照办的后果,但出于其强硬态度。毕国良已经可以开始想象出,如果毕泉不照,原氏断了和毕家合作,账务上巨大损失的情形。
喉咙发干,眼神黯淡,也只好逼着颜面换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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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泉的道歉来得很敷衍,微博随意发了一条‘自己包拉链破损,购物时不小心挂坏了roma店内衣服,后面才发现,反应过来后对误会进行道歉’类似话语的微博。
敷衍归敷衍,但毕竟算是道了歉。顾北本也没在意她是不是真的向自己低头,但得知消息时,还是不免高兴了几分。
拨通上次记录下来的电话号码,“喂,我有打扰到你吗?”
原昀南朝方助理抬手示意,独自离开座位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没有。”
“晚上有空吗,能不能请你吃个饭,作为感谢你帮我解决麻烦。”
本想答应,可今天确实他走不开,“今天公司有事儿,会议可能会开到很晚,下次吧。”
顾北换了选项,“宵夜?”
默了默,原昀南始终无法违心地说出拒绝话语,便和顾北约好晚上十点在店里会面。
九点半左右,顾北将店门锁上,店内只余一盏微灯,正准备将东西收拾一下,等原昀南顺路过来接她。
忽然‘哐,砰’两声暴烈巨响,自动感应器发出刺耳警报声,一伙身着黑衣,面戴口罩的陌生男子手握水管猛力挥动,玻璃门受到冲击,光滑镜面先是化为蛛网般裂面。&am;&am;
顾北反应敏捷,没第一时间喊救命,出于求生本能,跑到柜台下,卷起旁边大衣区一件厚大衣将自己的身体包裹住,双手死死护住脑门。
玻璃被敲碎得碎渣散落一地,顾北屏息,心中不停祈祷。
但那伙闯进来的歹徒似乎根本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挥起手中的重器,不停地砸店内的装饰,有人手上还拿着裁剪用的大剪刀,不停地开启闭合,布料被扯裂的声音绝耳不停。
玻璃碎裂声,衣架倒塌声混杂成一团,这样的暴行将近了五分钟,领头的那名男子步履渐渐走近柜台。
顾北神经紧绷,感觉快要窒息,乞求着不要被他发现自己藏身在柜台后。
谁知,人早有预料,压低声音地威胁道,“臭/表子,这是警告。记住了,不是谁都是你能招惹得起。”
说完,这行人犹如来时迅速有序地离开。
上一秒的暴动与这时的平静形成强烈对比。
寂静化为一张大网,笼罩住顾北,除了店外人群聚集的议论声,顾北听觉中只能捕捉到自己并不平稳的呼吸。
原昀南赶到时,警察还未到,车还没停稳,抬眸瞥见车窗外连壁橱都狼藉混乱的roma,顿时整个人犹如触电般,心跳止了半拍,睚眦欲裂地猛捶车门,“快开门!”
车门解锁,挺拔身躯如炮弹似的从车门冲出直奔店里,顾不上皮鞋脚下的玻璃残渣,目光四处搜寻,心底泛起阵阵恐惧,用直打颤的声音呼唤,“顾北,顾北!”
“我在这…”微弱的声音响起,仿佛一道曙光破入原昀南的心房。
意识到自己安全了的顾北放松全身,发现自己指尖冰凉,股间不停颤抖,“拉我一下,我腿没力气了。”
原昀南走到柜台后,将人拉起,因为双腿发软,顾北顺势靠在原昀南身上,脑袋轻轻倚靠住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竟然出奇平静。
抱着人的原昀南将她紧紧扶住,一下下的用掌心轻抚顾北后背,“别怕,我来了,没事了。”
“别怕…”
“我不怕。”顾北依恋地再往原昀南怀里凑。
“有没有受伤?”她很瘦,以前自己就知道,但现在抱起来更轻了,就好像抱着一张薄纸片,随时会飘走。
“没有,他们砸了店就走了。”
二人相拥了会,顾北腿脚终于恢复力气,想要去车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