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雪原人迹罕至,除了在此扎根的冰宫和安静岭外几乎看不到外来人影。要说这里最热烈的时候非玄冰冷狱开启的日子莫属,而现在间隔下一次冷狱开启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的时间,可皑皑的雪原上仍涌现了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脸色惊恐的不断向着雪原深处迈进。
这些正是止戈林的幸存者,十几滴血珠化生出的血海使撤离的时间缩减了大半,地宫里十几万人,最后能逃出身天者就只剩下这数千。
相对的,这几千人也是止戈林最顶级的精锐了,除了如杜淼淼的养母这种极少数的情况外,剩下的无一不是高手。固然这么说比较残暴,可少往了那些累赘确实大大加快了这些人的行进速度,当然,紧追在他们身后的上百伪仙也是另一个不可疏忽的重要原因。
除了眼神透着些许惊恐,几乎每个人都面无表情。自己的亲朋好友惨逝世在地宫里,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更哀哀的是他们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人愿意回想当时的一幕,尤其是最后一批撤走的人。亲眼看着一个个大活人满脸狂热的主动扑进血池中,就像扔进沸水的雪人一样转眼间就消散不见,那种可怕的景象梦魇般纠缠在他们的脑海中挥之不往。
有些人的道心甚至都涌现了动摇,一个颓废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回响劝他们放弃。不是他们的道心不够坚定,而是仙修们的手段已经远超出了他们能够吸收吸收的领域。
对于能伤害到自己却又无法懂得更无法抵抗的气力他们拥有的只有深深地无力,固然理智一再提示他们会有盼看,可心底里他们根本看不到明天,未来在他们眼中布满了冰冷与黑暗。
士气低迷,木童看见了,但也无能为力。
固然洪易的涌现让他们有了反抗仙修的盼看,玄冰冷狱更有可能成为护佑他们的一方乐土,可这些话说出来又有何用,现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几人会信任这些连他们自己都没多大把握的空谈?
还好仙修们猎狗一样的紧追在他们身后,使得这些人不得不拧成一股绳拼命前行,可即便如此也不时有人偷偷离开。木童看见了,并没有禁止,人各有志,少往这些异心者对剩下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走掉的人或许会逝世,也或许能活下来,可无论如何那些人生还的几率都不可能有留下来的人高。
此外,那些人还失往了一个机会,一个复仇的机会。
郝二爷已经将李初一的打算告诉了他,假如成功那他们将迎来仙祸降临以来的第一场胜仗,不是大衍那种节节败退中拿人命堆填出来的所谓“喜报”,而是一场真真正正的回击。
沉默中,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冷狱外围的迷天大阵,而队伍的人数也锐减到了不足五千。剩下的人里几乎看不到三开洞以外的修士了,没有门规束缚又在木童等人身上看不到活下往的盼看,大部分的散修都选择了离开。
“好了,就差这一关了,进往了剩下的事就好说了。”
搓着手,李初一从叶之尘身上一路看了过往,最后看向了木童:“来吧,这座迷阵你们来解决,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一群高手脸色都有些为难,眼前的迷天大阵可是连飞升期都能困逝世的,除了冷狱开启时有迹可循,其余时间谁进往了都得迷失。蛮力破阵倒不是不可,但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而且还很有可能引起八个守护者的回击。后面的可能暂且不说,单就时间来讲,上百个仙修不日将到,根本没有充裕的时间给他们破阵。
不由的,众人看向绿姑。
这些人里以绿姑修为最高,经历也最丰富,再加上各种神奇的毒虫毒蛊,假如说谁能在迷阵中引路的话,无疑非她莫属。
皱眉轻轻叹了口吻,绿姑正要说话,郝二爷先一步微笑开口:“这座迷阵,我来解决。”
瞬间,众人齐齐看向了他,想不通他哪来的自负。
郝二爷也不解释,取出个传音玉符闭目片刻,随后一言不发的等在原地。
未几时,破空声传来,转头看往只见一道白光急速靠近。来者只有一人,看身形是个女子,待得邻近后看清她的面目很多人都怔了怔,郝大胖子更是张着大嘴半天都合不上。
“曲...曲冬梅?!”
郝大胖子的惊呼声中,曲冬梅飘然落地,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再搭理,转身正色向着木童等人逐一行礼。到了陆横时更是极为郑重,就如看待自家掌门一般,丝尽不因对方的掌门身份加了个“前”字而失了礼数,这让陆横的心不由得的一热,赶忙正襟回礼。
最后看到李初一时,曲冬梅的眼中划过一丝隐惧,定了定心神微微颌首,不咸不淡的轻声道:“李道友,好久不见。”
“我认识你?”
李初一纳闷的问道,而后捅了捅小二黑:“黑子,她不会也是我老婆吧?”
轻轻一个发抖,小二黑差点没笑出声来,余光扫见郝幼潇意味深长的看了过来,它赶忙压下笑意正经的摇了摇头:“不是,尽对不是!”
“当然不是了,她可是我的意中人,小初一你是要夺我所爱吗?”旁边,郝二爷插话进来,热人的笑脸看在李初一眼里是那么的惊悚,更惊悚的还是他所说的话。
意中人?
小胖子给雷了个里焦外嫩的,他一直认为郝二爷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儿,今儿个仙儿竟然下地了?
不光他,其他人也停住了,大胖子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郝大力这个做爹的更是瞪着牛眼猛扣耳朵,感到自己似乎听错了什么。
曲冬梅那张最多算是秀气冷脸上忍不住一红,略带嗔恼的扫了郝二爷一眼,似是怪他多嘴,但却没有反驳。
这下子众人的眼神就更诡异了,郝大力的耳朵都快抠穿了,郝宏伟则哈哈大笑着一把搂住了二哥的肩头。
“说说,怎么回事?你俩怎么勾结上的?”
扫了肩头的大手一眼,郝二爷笑脸不变的看着自己的四弟,“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笑脸顿时僵在了脸上,尤其是曲冬梅刀子般的冰冷眼力扫了过来,郝宏伟的脸肉荡起阵阵波浪,干笑了几声赶紧改口:“我是说,二哥你怎么跟嫂子好上的?”
“蠢货!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小子出来!现在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吗?赶紧给我滚!”
跳着脚一锤捣在郝宏伟脑袋上,抓着他的脖子将他丢到了身后,不理吱哇痛呼的四儿子,郝大力哈哈大笑着猛拍二儿子的肩头。
“很好,你比你大哥有出息多了!难怪你娘以前总跟我说小白脸最轻易给人惊喜,你还真没让老子扫兴,啊哈哈哈哈哈!!!”
众人的冷汗顿时就下了来了,看着郝大力哭笑不得,有老子这么跟儿子说话的吗?
郝大力却浑然不知,说完看向曲冬梅上高低下好一番打量,末了满足的点点头。
“不错,丫头很有我郝家人的面相,你这儿媳妇老子认下了!以后就是自家人了,有什么想要的就说,回头找个机会我往找你师父提亲,最好你师父能劳驾出来一趟,冰宫那处所...呵呵,我怕我进往了就出不来了。”
前半句曲冬梅还俏脸羞红,后半句则惨白下来,眼神压抑着哀伤。
“我师父逝世了,冰宫...也已经逝世了。”
“曲仙姑逝世了?!”
郝大力大惊,其他人也纷纷一震。近些日子兵荒马乱消息难通,没想到看似无恙的冰宫竟产生这么大变故。
哀伤的点了点头,曲冬梅看向郝二爷:“你说的都是真的?”
罕有的泛起一抹怜惜,郝二爷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你我认识以来我何曾骗过你?”
“几成把握?”曲冬梅又问。
“这个得问他。”郝二爷看向了李初一。
不知道两人打的什么哑语,但李初一猜到了几分,闻言说道:“击退他们没问题,但留下他们...六七成吧,这个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