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冥界天道给你们转达过意志,那么除了这件事,他还转达过其他东西没有?比如说要你们往杀某个人,或者是篡夺某些东西?”羽士问道。
髑昀不解:“先辈什么意思,可否说的明确点?”
“好,那就说直白点,他有没有让你们往窃取我的神魂?”
羽士指指自己。
“我有一部分神魂至今着落不明,多方查探后我深信它就躲在冥界,我想知道是不是你们干的,或者是你们中的某个更受冥道青睐者偷偷做下的,你有没有在冥界感受到与我一样的神魂气味?”
髑昀愕然,斑点幻化成竖瞳愣愣的看着羽士,现在他才知道对方竟然神魂不全!
神魂不全都能如此轻易的制住自己,若是对方神魂完整,那......
他与天道有何分辨?
髑昀自己都被自己的动机吓了一跳,见羽士作势欲孽,他赶忙回道:“回先辈,没有,我从没碰到过跟先辈一样的神魂气味,我等往人界时也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冥道只是让我等夺回《幽冥册》寻到《鬼经》,其他的并没有昭示,我愿以神魂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其他人呢?他们有没有被偷偷寓意点什么,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干点私活?”
“也没有!”
髑昀尽不迟疑的道。
“先辈有所不知,冥界和人界的壁障极其厉害,尤甚于仙界与人界之间,除了冥道天劫能够破开过往,再无任何措施能够洞穿。”
说着想起了羽士,髑昀赶忙改口:“当然了,先辈道比苍天,自然不在此列。
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冥修来说,那道壁障是尽对不可能洞穿的,甚至连接触都做不到。
而冥道天劫的持续时间也不长,我们借天劫之力降临下往也付出了极大地代价,自身被天劫重创,修为也被压抑到不足三成,而且降临人界后还不能离开劫云领域太久,否则会被人界的天道灭杀成虚无。
所以我们只借着这个机会将身怀《幽冥册》和修习过它的修士请扫了一遍,其他事情想做也没有时间,同时怕被人界天道过早创造,我们根本就没离开过劫云的领域,先辈所说的那些事我们真的没有做过!”
辨析着髑昀的神魂波动,羽士知道他没有说假话。连魂誓都搬出来了,他即使想说也没那个胆。
想了想,羽士问道:“你们当时降临在何处?可是漠北?”
“不是,是大衍!”
“这么确定?”
“回先辈,我很断定!”
髑昀确定的道:“十二万年一次的大清洗我参与过两次,人界的地理格式我还是很懂得的。万年前叶家意外失势被宇文家和沐家联手取而代之,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他们创立的大衍皇朝我也知道,我很断定我往的就是大衍,而且应当离东海很近。”
“两次?看不出来啊!”
羽士意外的挑挑眉头:“仙冥两界活过两次大清洗的可未几,两界的天道是不容许太过壮大的永生之物存续太久的,看来你还真不笨,竟然躲过了两次冥道的灭杀。”
髑昀更是意外:“先辈这么懂得?难道先辈是某一界的天道化身?”
“拉倒吧,我可没那个‘福分’。”
轻笑几声,羽士淡声道:“说说吧,你对《幽冥册》还懂得多少。
据我所知此法乃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鬼道大能所创,久到比三个你加起来还要久远,由于此法脱胎《鬼经》遭了天忌,所以天道降临意志请求灭杀所有修习者,所有的相干典籍也要一并烧毁。
按理说当时就应当已经烧毁干净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后它又涌现了,而且还是涌现在人界。
你们得了此法后又为何不像你们的先辈们那样将其烧毁,而是争先恐后的往修习参悟,你们就不怕再遭天忌吗?”
髑昀彻底傻眼了,羽士说的这些连他都不知道。比三个他加起来还要久远,这个羽士毕竟活了多久?真是某界天道化身不成?
“说了别想那么多,问什么就答什么,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五指颤动,水晶球再次裂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之后,气若游丝的髑昀想多想也没那个气力了。
压抑着灵魂上的苦楚,他颤颤巍巍的道:“回...回先辈,您说的我真的都不知道,我们感受到的意志并没有昭示过这些。至于修习,一来此法脱胎《鬼经》,我们这些困步多年不得存进的冥修想要借此法门再进一步,二来您也知道,此法跟《鬼经》大有关联,是指向《鬼经》的路引,我们也想在修习中看看能不能参悟出点什么,找到《鬼经》回还天道,成为冥界的宠儿。”
“那钥匙呢?不是说还有个充当钥匙的信物吗?”
髑昀苦笑:“回先辈,说实话我们也很想知道那个信物是什么。可是参研了这么多年,我跟其他几位同道也偶有交换,无奈大家都是一无所获,除了能让我等的鬼体更加凝练一些外,此法再无出奇之处,不论我们怎么猜测印证它都跟《鬼经》的所在一点接洽都没有,更别提指引了。”
“那冥界的天道呢?”羽士摩挲着下巴,“它就没再降下什么旨意?”
“回先辈,没有。自打天劫过后,天道再也没有降下过任何意志。”
说完想起了什么,髑昀补充道:“不过有一个比较荒谬的想法,是我的一位同道好友幽薨尸圣提出来的,他猜测《幽冥册》就是《鬼经》,只是缺了某些东西才让它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而那件信物便是所缺之物,若是能将其找到补全到《幽冥册》中,那么《鬼经》自显。只是这种想法实在太古荒谬,而且根本没有措施证实,所以才一直被我等引为笑谈。”
髑昀是怕羽士再折磨他才尽可能的想要多说,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羽士的心里边划过了一丝灵光,隐约有种想法却怎么也抓不住,不由得默声沉思起来。
髑昀不敢打搅,缩成一点委身在水晶球中,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紫鸢也不想打搅,可是情况容不得她坐等羽士回神。
飞身靠近轻轻的拉了拉羽士,她抬头看天不安的道:“先辈,似乎有些不对。”
羽士闻言也仰头看天,凝目细观半晌,脸色渐渐铁青。
“走!”
二话不说把水晶球远远丢开,拉起紫鸢招过五个小鬼,羽士转身急走。
见他要逃,暗中行事的冥界天道不再遮蔽,蓝本晴朗的天空一瞬间便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一眼看不到头,地面仿佛进进了永恒的黑夜。
感受着天要塌下来一般的窒息感,羽士的脸色一变再变。回想刚才,言语中他丝毫没有提到天道的真名,也没有泄漏丝毫能被其察觉到的气机,他对髑昀所用的手段都是经过重重粉饰的,天道不可能因此而察觉他。
“先辈救我!!!”
髑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感到大事不妙,他只能向羽士求救。
可羽士如何会理他,想理也没那个工夫。而且他很猜忌招来天罚的不是自己,而是髑昀,是髑昀的某句话犯了天忌,这才引得天罚来袭。
“先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