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扯了一会儿,李初一打发走了小伍。
一番交谈双方都很满足,过足了嘴瘾的小伍抱着李初一打赏的一千灵石乐得合不拢嘴,这么慷慨的客人可是未几见的,他更加信任了李初一真的不差钱,来皇都只为了找一个能一步登天的好靠山。
而李初一等人也获得了不少自己想要的消息,除了可能跟余瑶有关的以外,皇都里错综复杂的权势分化他们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懂得。
大致上,皇都里的权势可分为两部分——皇权和商贾。
其中,皇权的结构比较简略,宇文皇族、沐家以及其他有朝廷背景的家族和个人共同构成了大衍的皇权系统,又因沐家的特别地位以及几乎不过问世事的家风使得沐家在皇权系统中也显得格外特别。
每个人都会尊重、敬畏乃至忌惮沐家,可是却没有人会想着往收买投奔他们。在很多人心里,沐家就像是无冕之皇,稳坐在宇文皇族身侧跟皇族一起掩护着大衍的安定和繁荣。不可撼动的地位让争名夺利这种事在沐家眼中就是桩笑话,他们尽对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当中,也永远不会成为某个人或某些权势的支撑者和盟友。
能成为沐家盟友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宇文皇族,余者皆是跳梁小丑,妄自靠上往的成果只会是自取其辱。
相比皇权,商贾的构成绩比较复杂了。这里面不仅有赵家纳兰家这种行商为主的修士家族,还有大衍认可的一些宗派的分支机构,甚至还有几个凡人里的豪商大户参与其中。
大衍有律,皇都及皇都所辖领域内不容许任何宗派权势开宗立派,否则会以谋反之罪论处,所以那些回顺大衍的宗派权势只能以行商的身份进驻皇都,岁岁进贡以示臣服的同时,警惕翼翼的摸索着朝廷里的风吹草动,以免自己看不清形势而惹火烧身。
皇都很大,可在懂得这些情况之后,李初一又感到皇都很小。
皇都再大也大不过整片山河,小小的皇都里荟萃了全部大衍的百态众生,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随便揪出一个人来说不定就著名震一方的背景,他一剑砍过往说不准就能砍逝世几个掌门家主之类的大人物。每个人都在警惕的经营着自己,他们每时每刻都在盘算着利害得失,这种日子别说过了,他想想都觉着头疼。
知道的越多他越感到这些人不像是修士,比起天天为柴米油盐发愁的穷苦凡人,这些人活得更累更糟心,他实在想不出这些人活的毕竟还有什么乐趣。
就为了所谓的抱负,为了仗势欺人的让人喊声爷?
那还不如山净水秀圈块地,逗逗自家养的老母鸡。
修士该心向天地,不该自缚一隅。
斩却烦恼丝寻得真自在才是正理,整天勾心斗角的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还乐在其中,李初一嗤之以鼻。
赶紧找到余瑶带她离开这里,这种日子过久了,他非得被熏黑了不可。
封闭传送阵,示意蝶梦封住整间屋子,李初一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一旁,李斯年早没了之前的作怪,凝看着杯中的酒水,精明的眼中满是思索。
方峻楠和柳明秀也一言不发,各自沉思着什么。余光扫见李初一看来,两人齐齐抬头微微一笑,笑脸里布满了信任和潇洒。
“少主,想往就往,我们陪你。”
没有空话,方峻楠一如往常的直接,李初一的心却狠狠一发抖,浓浓的全是激动。
听到方峻楠开口,李斯年也抬开端来,敲着杯沿的手指蓦然一顿,两条眉毛一点点皱起。
“初一,你怎么想的?不会真的为了份不断定的揣测往闯监察司的黑牢吧?”
“当然不是了!你觉着我像猪吗?”
小胖子狠翻了一个白眼。
“等下先往知了问问,假如消息能确实的话再往不迟!”
李斯年脸皮一抽:“胖子,我不是怕逝世哈,我只是不想白白送逝世。万一余瑶真的被关在黑牢,就咱们这几斤几两的闯进往那就即是自杀!”
“那怎么办?万一余瑶真在里面,咱们就不救了?”
“我没说不救,只是得从长计议。
刚才小伍说的你也闻声了,大衍对于罪无可恕的重犯是会公然问斩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砍头刨腹毁往道果,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余瑶假如真被抓了,到现在还没逝世的原因只可能是于浩从中作梗,当初他就放过她一回,这回再保她也没什么奇怪的,哪怕余瑶是来杀他的。
不过听刚才的话我估计于浩也快撑不住了,带着亲兵杀到门口都没能见到人,大衍看来是铁了心要重办余瑶的了。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赌一把,就赌余瑶会被问斩。
趁这段时间召集人马,等余瑶问斩那天咱们往劫刑场,可行性也比直接往闯黑牢要靠谱得多!”
“劫刑场?”李初一眼珠子一瞪,“那还不如闯黑牢呢!你知道皇都这里有多少部队?你把太虚宫全拉来或许还有可能,就咱们这几个人,就算再召集几百个几千个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况且你上哪儿找人往?”
柳明秀插言道:“我也感到不妥,且不说人手的问题,余瑶会不会被问斩都是两说。
假设余瑶真的被关在黑牢,于浩几次往黑牢也是为了她,那朝廷不可能不考虑他这位镇西王的情绪。
办是要重办的,但未必会杀,很可能会一直软禁在黑牢里不见天日。
刚才那个小伍说衍岭皇和于浩手足情深,这句话我不赞成,镇西王功高震主这种话连小伍这种人都敢说,这阐明这种说法已经路人皆知了,衍岭皇不可能不知道,身为一国之君他也不可能未几想。
于浩滞留皇都治病是假,我看是天子防着他才是真。
假如我是天子,知道了于浩有余瑶这样一个软肋,我是不会杀了她的,而是会软禁她将她当成钳制于浩的痛处。
只要于浩还心系余瑶的一天,他就不敢生出二心!”
“防着?可能吗?他俩可是亲兄弟啊?”李初一皱眉。
柳明秀轻笑:“亲兄弟又如何?真要手足情深,你觉着一个当哥哥的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弟以身犯险吗?最开真个话还可以赖在他们的父亲衍钧皇身上,说成是皇命不可违,可后来衍岭皇登基,全部天下都是他的,他为何不召回自己的亲弟弟呢?太虚宫那么多钉子,真的缺于浩而不可吗?“
李初逐一窒,想了想后道:“万一是于浩自己不愿意回来呢?毕竟埋伏了这么多年,好不轻易打下的基础,这要是被召回往岂不是全都付之东流了?我固然不待见于浩,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很有思想的人。为了大衍他能舍弃余瑶舍弃爱情,那为了自己打下的基业,为了大衍多少代天子的夙愿,他放弃安全放弃兄弟团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叹了口吻,柳明秀道:“少主,你我出身不同,我的见闻固然不如你广博,但人心险恶你未必有我见得多。兄弟阋墙、手足相残,这种事在大批族里实在太多了。咱们不说远的,就拿楠哥来说,当初方景烁那般追杀我俩就真的只是由于我们坏了各自的家规私奔吗?为了那么一点权势方景烁都不顾同族之情狠下逝世手,偌大的一个大衍皇朝,你认为于浩那种心气的人会甘于区区一个镇西王吗?”
顿了顿,柳明秀接着道:“退一步来讲,就算于浩真的没有异心,可衍岭皇呢?按正常发展,于浩继任陆横的掌门之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所差的仅仅只是修为和资格,可以于浩的资质和平日的作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于浩在太虚宫里如日中天,多年经营下更是深得人心,眼看着掌门之位唾手可得,大半个太虚宫都会不知不觉中落到大衍的手中,偏偏这个时候衍岭皇下令让他发难,除了你和虚天镜的因素外,你不觉着这个机会也很奥妙吗?”
“于浩如何想法我不知道,但衍岭皇的心思我却能感感到到。
册封镇西王,赐西境全线的统兵之权,却始终留他在皇都里,并且失利之事一字不提反倒说他损坏了一桩天大的诡计。
大衍的人茫然不知,可内中情由你我皆知,简直笑话一样,可大衍的人信了,于浩还不能自己出面解释。
少主,这是什么?
这是捧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