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与车之间有三四人,他们上身穿着一件厚厚的皮祆,皮袄带有连衣帽,系得紧紧的。而连衣帽的边缘镶有狼灌皮或狼皮,因为这两种皮与其他毛皮不同,所以呼出的水气不会在上面凝结成冰。双手戴着宽大的连指长手套,长至袖子;在他们皮袄外面还另外罩着一件宽大的外衣,这种外衣的毛皮朝外;两层的皮衣之下是厚实的毛皮裤子;再看他们的双脚,每一个人的脚掌都是异常的“肿胀”,看那外形似乎是在鞋子之外又套了长统靴子。
雪下得很大,走不出半里路的距离,那些人的肩上、背上已是一寸厚的积雪,要用力去抖,用手去拍打,才能把雪去掉。这些人处理完自己身上的积雪之后,便会爬上车沿边上,用手中的耙子将油布上的积雪扫下车来。
这里的雪,是大朵大朵的,大的比棉花絮还大,一朵排着一朵,铺天盖地。有时落在眉毛上,就能把眼睛封住,叫人一时睁不开眼。
车队的中段,有两个相对穿着没有那么“臃肿”的人,分别安坐在两只雪暴熊背上的座椅上。座椅用多条皮带交叉紧紧缚在了雪暴熊的背上,随着雪暴熊的前行而轻微的摇晃着。
暴风雪之中的天很低很低,灰灰濛濛,像是离头顶只有数十尺高的大圆盖,压抑得似乎叫人喘不过气来。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其中一人不用遭受那长途跋涉之苦,便有了闲心,又说道:“这诗句的前半句,意思是说在广阔的旷野,天比树还低......”
似乎是老天看不过眼了,暴风雪突然变得更加的狂躁起来,从车队四周汹涌而过,像一条条白色的长龙。这是狂风夹着的雪粒,朝人的脸面猛.撞过来;明明已经紧实的帽子、靴子,也被这些像弹丸一般的雪粒强行钻了进去,然后便是雪暴熊背上那人含糊不清的咒骂声传了出来一半,后半句自然是被灌进嘴里的风雪给堵了回去。
前面那一头雪暴熊背上的人回过头来吼道:“再坚持两三里路就到营地了!现在还不能停下来!一停下就会被雪活埋了!”
随着艰难的跋涉,天色是明显的迅速暗了下来,车队没走出一里路就已经入了夜!月亮似乎就挂在不远处的树顶上。
所幸是风雪之势也随着减弱了下来,从车队前段便开始接连点燃了巨大的火把,这才照亮了夜路。
“我们一大早从前一个营地出发,才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就入夜了?”雪暴熊背上的两人又聊起天来。
前面那人答道:“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已经进入永夜区了。现在还算好,大约有旬日可以看得见月亮。接下来又会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是看不到月亮的,只能通过火把照明。所以我们之前才准备了那么多的石脂放在大车上,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应该是到营地了!”前面那人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又说道:“极北之地树木稀缺,所以我们车队上有将一半的大车运载着的是南方购置的木炭和我们自己的石脂。”
“可是,就这半年才补充一次,那些木炭和石脂恐怕是不够用的吧?”后面那人好奇道。
“到了极北之地,很多东西跟我们想象当中有很大不同。”前面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比如说,寒冬时节,这里的人并不住木屋里,而是住在冰屋里。而冰屋里是不生火的。所以,木炭和石脂其实只是用作营地里的日常照明之用途。再加上半个月有月亮,半个月没有月亮,其实,是足够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车队已经陆续开进了营地之中。而所谓的“营墙”,其实就是在木头篱笆内外浇上水再经冰冻而成的冰墙。反复浇水冰冻之下,那墙头几乎比雪暴熊还要高出一截。营墙和营门都是为了防御兽类闯入的。
“到了立春之后,冰雪化了,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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