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猜得出还是猜不出，在场弟子几乎人人噤若寒蝉。
只有张茶像献宝一样举着那粒药丸，趾高气扬。
沈铁山虽然也修习武道，但是因为出身世家，从未接触过市井武者，所以并不认得此药。
但他的眼光更精明，自然看得出这药物毫无玄虚，怎么也不像是能治疗自己伤势的样子。
沈铁山本来还当张茶也是一个跟林监军一样来捣乱的人。
但是神识看出来人竟然只是一个凡人，就大感奇怪了。
“这家伙什么身份？体内竟然一丝灵力都没有，也敢跑到这里来大放厥词！”他感觉有些受到了侮辱，“现在是个人，都敢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了！真当我沈铁山病了就不能杀人了吗？”
他本来就已经打算出手了，正想着索性顺手将张茶一并送走。
忽然听到张茶说出白气二字。
他心头巨震的同时，也对张茶不由刮目相看。
甚至连林监军说漏嘴的白疫病三个字都没有引起他的兴趣。
显然，眼前这个凡人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真的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势根源。
难道他真的能治？
沈铁山的呼吸渐渐粗重，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不受控制。
如果有人仔细去看，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白色丝线从他皮肤表面冒出。只是这些白丝十分不起眼，粗看会以为是他呼出的气息或灵力。
“你说话当真？”
沈铁山死死盯着张茶，眼神能吃人。
张茶摆手一指周围，现场站满了镇仙司弟子，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瞅着他，眼神也能吃人。
“这是什么地方，你觉得我敢胡言乱语吗？”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对张茶的话表示赞同。
一个凡人，要是敢在镇仙司驻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司牧和监军大人的面说胡话，那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场的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松灭了他！
所以，理论上张茶是不敢说假话的。
当然，这只是理论。
沈铁山盯着张茶手里的丹药，眼神纠结。
他突然发病，就有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人跑到自己面前说能治自己的病。
而且还特么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凡人。
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透着不靠谱。
现在怎么办？
是听信这个来历不明之人的话，吃了这颗来历不明的药？
还是杀了林监军跑路？
两种选择，都是赌博。看起来前一种很不靠谱，但是难易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吃药很简单，杀人却不容易！
牵一发而动全身。
向来果断如沈铁山，此刻竟然也下不了决心。
那个林监军也面目阴沉，盯着那枚丹药，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他自然也知道沈铁山此刻有两个选择。
当然也算得出哪个选择更容易。
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
这颗药，真不真？
看起来很假，但万一是真的呢？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此药能治沈铁山的病，也不能让他吃！
他身旁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弟子察言观色，看出他心中所想。
那络腮胡弟子又看了看张茶，心中暗道：
“这不是我刚刚带进来的那个凡人吗？难怪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一上来就坏监军的好事！”
他眼珠子一转，心想此人毫无灵力，弱鸡一般，竟然也敢火中取栗，想要跑到沈铁山面前邀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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