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们在院内被关了两日，没有饭菜和茶水就罢了, 最难以忍耐的是没有茅厕和恭桶。他们个个憋得受不了, 想爬墙出往，成果费盛早有筹备, 让人守在墙头, 兜头就是几桶冷水，浇得院内顿时炸开了锅。
“格老子的！有病啊？！尿都让你给吓裆里了！”
费盛坐得屁股都疼了, 起身走几步, 说：“尿嘛，反正骚的是你们自个儿。”
行商们都提着裤子，急得两腿直打发抖。先前带头的男人扒着门缝, 忍气吞声地求着：“军爷，人有三急哪！你这不是逼供吗！”
费盛“欸”一声，凑到门边, 说：“胡乱鬼扯什么, 我可没碰你们一根手指头！”
这男人夹着双腿，弯着腰连声说：“是是是, 可总得让人上茅房啊！”
费盛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早跟你们讲明确了, 想出来可以, 先把供货官员的名字写下来。”
行商们不是中博人, 做完生意还要回乡, 哪肯得罪处所官员。他们不肯写, 费盛就接着堵门。他们在里边实在没措施了, 只能忍着羞脱裤子解决。这开端还好, 后边就又受不住了，那浑臭骚味弥漫在院子里，熏得他们纷纷掩鼻。两日一过，就什么都交代了。
费盛志自得满，把名单呈给沈泽川瞧，沈泽川要这份名单是为了探查处所官员里有没有白蝎子，他们往东边走大批货物就要留下痕迹。
* * *
颜何如饿乖了，盘腿坐着，一副诚实受审的样子容貌。他等了半晌，看沈泽川不开口，就说：“府君审我啊。”
沈泽川把名单搁颜何如跟前，说：“这些名字都是你的熟人吧。”
“我一个做生意的，跟衙门不沾边，”颜何如歪着脑袋把名单看完，“就是些猪朋狗友嘛。”
“你想做生意，在河州最方便，但你在敦州建立了一个小通商，再把各地行商汇聚于此，”沈泽川昨夜睡得好，今晨神清气爽，跟他绕弯子也没不耐心，“用意不小啊。”
颜何如眨着眼，说：“我再有用意，那都是生意场上的小花招，府君才是真正的深谋远虑。槐茨茶就不提了，提起来我就眼红。如今敦州也是府君的天下了，往后我跟您混口饭吃，心甘甘心做您弟弟。”
“拜把子以前不如先阐明确，”沈泽川说，“这些处所官侵吞官货，交给行商们运到这里，再经过你卖给边沙各部，借此折兑成银子。你是真仗义，带着一群人发国财呢。”
“你好聪慧啊，”颜何如还真背着手开端交代，“不错，就这么回事。我颜氏靠茶发了家，为了从奚氏手底下找条活路，在处所打点的银子海了往，可是填不满呀。这些硕鼠都管着处所铜铁矿，差事肥得流油，伸手就能捞出白银万两，换谁都得心动，我就干脆跟他们合起来做这个买卖。”
颜何如说到这里，没有任何畏惧的脸色。他先后做的生意都是呈报上往会掉脑袋的勾当，可是他仍然做了，并且做得相当熟练。
“但我不是给阿木尔供给铜铁的人，”颜何如露出了小虎牙，冲沈泽川笑起来，“府君本日审我，就是由于你创造这些都是小批货，根本累赘不了蝎子部队的设备。”
沈泽川没接话。
“从我手里走出往的账都记得清明确楚，府君查到现在，想必也已经知道我说的是实话。”颜何如盘腿坐得累，晃了几下身子，“最开端到中博做粮食买卖的人可是奚鸿轩呀。”
奚鸿轩逝世后，奚氏的展子都落在了沈泽川手中。他安排葛青青在厥西没有动，就是为了盯紧奚丹。他对奚氏如今的账簿了如指掌，知道咸德四年以后的中博粮食买卖是奚鸿轩在做，到了咸德五年就变成直接倒卖给颜氏。但沈泽川翻遍了奚氏的账簿，也没有查到奚鸿轩和边沙各部交易铜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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