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料这一两年把难关度过,国家又能欣欣向荣,父皇可作江山千秋万年,他能作这样父皇的儿子,就已经觉得很荣光。
回答得真好。崔珩想自己作人家儿子,也不过回答得如此这般了。但这些回答里,有几句是真心?假是不假,可要论起真心来……
他挥挥手,很慈祥的说:皇儿你还年轻,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再学学,父皇很看好你。
二皇子叩首退了。
崔珩还在想:怎么这么倒霉呢?这几年,接二连三的起了这么多事?
没有一个人能告诉他:他以为的倒霉,其实,都是空穴来风,并非无因。
只不过那些因果,没有人能反应给他而已。
是重要的,就是底层穷人的苦楚挣扎,官员的本子一些儿也没反映,都是盛世太平——
对,你从锦城、到京城走一走,看到也都是太平,眼角偶尔扫到几个穷人,算什么?哪朝哪地没几个穷人呢?
明珠出身的那老街居民的困苦,没有人跟上头讲。葫芦瓢那老城区混混们都能开巷战了,也没人敢跟皇上捅。就像一个西瓜,摆在地里,青皮遮着,里头慢慢儿的烂哪烂哪烂……忽然一下子摔地上,啪的臭水横流了,你还怪怎么这么倒霉呢,就溅了一身臭水?
唉!真别以为这些老街是小事。锦城还是本朝算得富饶的城池,京城的地位更别提了。他们都有老街区,设若其他小镇僻城,又待如何?会有多少个“老镇老城”躲在角落里没人知道,像西瓜一样慢慢的烂?
这还是当年人人说盛世的时候,一场大战中戎人借着戎商能耐,将所占地皮的金银财宝几乎尽数榨取,胡人又说不得烧杀掳掠一番,留下残局,上至崔珩、下到大臣们都说要节俭治国了,上奏的本子里也大都夸说自己如何节俭安民,大家还能活得下去……实际上在这本子之后会有多少人活不下去呢?!
之后几天,宫里宫外都忙。灾事一时没个平定,物议纷腾,余秋山到底是烧山的罪魁祸首,百姓本不懂,不知谁捅出来的,把他编进戏词里说,于是街头巷尾都知道了。他是英雄,但饿肚子是眼前的——西边饿死人,流民往南来,南边本来就已比往年少的粮,还要往西边运呢!怎生得了?
这样对余秋山的不满就越来越多了,有些倒念着旧情,不多说余老将军,说说别的文官武将——甚至抱怨起天老爷,也就是影射起天子来。
崔珩和其他文官武将不得不叫余秋山老实点顶一下民怨。
余秋山深刻的对他烧山的鲁莽行为作了忏悔。这么一大把年纪,身上带了新的战伤,卸了甲,跪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见者鼻酸。
其实崔珩也心疼——心疼有什么用?大家共克时艰,拿点准主意出来啊!
云剑终于拿了个准主意。
云剑不是天老爷,他对风沙也没有办法,但他是个儒将,儒将的意思是像杀人凶手一样能打战,而且像古之圣贤一样满肚子能冒坏主意。
目前他冒出来的主意就是:反正将士缺人、而西边又缺粮,何不把没粮的饥民都运到与戎人的边境去,也不用什么战术了,就让他们冲,告诉他们:“那边有粮!”
这不比蝗虫厉害?
西戎和北胡的人不是人?他们不怕蝗虫?
兴他们来抢我们的,就不兴我们抢他们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哪,我们还赶不上兔子么!
崔珩觉得以上的主意都非常之好,立刻授权云剑实施。
云剑解决了很大一部分饥民,汉人的防线向西戎推进了好几个城池,取得了难能可贵的胜利。听说戎人都已经哭嚎着嚷起“汉祸”来了。汉人们觉得被邻居称为祸害,是历史性的进步——总比被邻居摁在家里抢衣抢食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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